第48章 黑暗中的秘密

水幕裹着碎玉般的水珠落下时，林昭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

石破天的大刀在前面劈开雾气，每一步都震得地面轻颤。

林昭能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不是因为害怕，是那种血液发烫的兴奋。

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正贴着心口，和功德碑一起灼烧，像两颗重叠的火种。

"小心脚下。"小梅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刻意压低的颤抖。

她的手指勾着他腰带，指甲几乎要掐进布料里。

林昭回头看了眼，月光透过雾帘落在她脸上，小姑娘鼻尖沁着薄汗，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突然想起三年前在药园，她也是这样拽着他衣角，说后山老槐树下有只断腿的灰兔。

"别分心。"石破天的闷哼像块砸进深潭的石头。

林昭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己走到雾最浓处，五步外的石破天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雾气是湿冷的，裹着松针的苦香，沾在睫毛上便凝成细珠，顺着脸颊滚进衣领。

林昭下意识摸向腰间的功德碑，金纹突然活了般窜上手腕，在雾里拉出金线，像根引路的绳。

"谁？"小梅的低喝打破寂静。

林昭的神经瞬间绷成琴弦。

他看见雾气里浮起片白影，像片被风卷起的雪，等看清时，那白影己站在石破天五步外。

是个穿素色裙裳的女子，发间别着串青玉小铃，未施粉黛的脸在雾里泛着珍珠似的柔光。

最让林昭心跳漏拍的是她眼底的星子——和他在母亲旧画像里见过的，那双眼尾微挑的眼睛，有七分相似。

石破天的刀"当啷"磕在地上。"是你。"他沙哑的声音里竟带了丝恭敬，"三十年了，你终于肯现身？"

女子垂眸看了眼林昭手腕的金纹，唇角勾起抹极淡的笑："守墓人，我等的不是你。"她的声音像春溪淌过青石，"林昭，我是雪儿，这禁地的守灵人之一。"

林昭的喉咙突然发紧。

他想起母亲咽气前，手指抚过他眉心时说的话："昭儿，若有一日见着戴青玉铃的姑娘...替我抱抱她。"此刻那串小铃正随着她动作轻响，"叮铃"声撞进耳朵，竟比功德碑的系统提示更清晰。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小梅突然挡在他身前，左手悄悄摸向袖中淬毒的飞针。

这丫头总说自己是药园最会配毒药的，可此刻指尖在抖，飞针尾端的红绒穗子跟着打颤。

雪儿的目光扫过小梅，笑意更浓："你是张婶的外孙女吧？

当年她替我送过七次伤药。"她抬手指向雾深处，"跟我来，你们要找的答案，在'藏真洞'。"

石破天突然拽住林昭的胳膊："小子，那洞我守了三十年都没进去过。"他刀疤扭曲着，"里面的东西...连碑灵都说是禁忌。"

"所以他才要进。"雪儿转身时，青玉铃响成一片，"血魂之乱的余孽在九域攒了十年怨气，林昭的血脉，是唯一能镇住那些脏东西的锁。"她的声音突然冷下来，"还是说，你想看着你守了三十年的禁地，变成第二个血魂窟？"

石破天的手慢慢松开。

林昭能感觉到他掌心的老茧擦过自己手腕的金纹，像在确认什么。

藏真洞的入口比林昭想象中更隐蔽。

雪儿在一面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按了七下，石屑簌簌落下，露出道半人高的石门。

门沿刻着和他玉牌上相同的云雷纹，此刻正泛着幽蓝的光，像被唤醒的活物。

"退后。"雪儿指尖凝出团银芒，按在门心。

石门开启的瞬间，林昭被一股巨力撞得踉跄。

那是种混着药香与铁锈味的气息，冷得刺骨，却让他血脉沸腾。

功德碑在腰间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系统提示音连环炸响：【检测到上古丹道遗迹，净善功德+100】【血脉共鸣度提升至30%】。

他看见小梅的发梢都在发抖，小姑娘死死咬着下唇，却还是从齿缝里挤出句："昭哥，我在。"

"进去。"雪儿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温和，"记住，别碰任何发光的石头。"

洞穴里比外面更暗，只有石壁上嵌着的夜明珠散着幽光。

林昭的鞋底蹭过地面，传来细碎的脆响——低头看时，竟是半片焦黑的骨片。

他喉结动了动，想起父母的死因报告里写着"试药暴毙"，可暴毙的人，骨头怎会烧成这样？

"小心！"小梅突然拽他往旁边一躲。

阴冷的笑声从洞穴深处滚来，像生锈的铁链在刮磨石壁。

林昭的青莲净火瞬间窜上木剑，幽绿的火光里，他看见一团黑影贴在洞顶，红瞳像两颗浸了血的玛瑙。

那东西有蛇的鳞片、鹰的利爪，最骇人的是它脖颈处——挂着串泛黑的骨珠，其中一颗，和脚下那半片骨片的纹路一模一样。

"是血魂蛊！"石破天的大刀劈出刀风，"当年血魂之乱的余孽！"

黑影发出嘶鸣，鳞片摩擦的声响里，林昭听见雪儿急促的声音："用功德碑引它的魂！

快！"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按上腰间的功德碑。

金纹如活龙般窜向掌心，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开：【检测到镇恶目标，功德点充足，触发"丹火真诀"】。

青莲净火突然变作金色，木剑嗡鸣着震开小梅，林昭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不是恐惧，是某种刻在血脉里的本能，在说：该做什么，他早该知道。

黑影的红瞳突然收缩。

林昭握紧木剑，金色火焰在剑尖凝成丹纹，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很古老的地方传来："以功德为引，以丹火为刃——"

洞穴深处的黑暗里，又传来一声更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