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焚碑唤灵，血脉献祭

林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残碑上的血字像烧红的铁钎，正一寸寸凿开他识海最深处的迷雾。

原来功德碑系统不是偶然，是母亲用血脉为引，将丹道圣祖的意志封印在他魂海三十年——从他被丢进药园当杂役那天起，从他第一次跪在泥里给药草施肥却偷偷记下《百草经》那天起，这道残魂就在等他，等他攒够功德，等他长出能握刀的手。

"小心！"

雪儿消散前的最后一声惊呼撞进耳膜，林昭本能旋身，青莲净火从指尖暴射而出。

一道黑雾裹着阴寒劲气擦着他脖颈掠过，在身后石壁上灼出焦黑的窟窿。

墨流苏从血雾里现出身形，玄色大氅翻卷如魔云，左眼处的血纹正诡异地蠕动："好个青蚨宗的药童，倒藏着净世炉这等先天丹器。

你母亲当年也是这般护着残碑，结果呢？"他舌尖舔过嘴角，"我亲自给她灌下的'蚀骨散'，她在丹火里烧了三天三夜，最后连块完整的骨头都没留下。"

林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记忆里那个雪夜突然清晰——母亲被拖出丹房时，他躲在药架后，看见她染血的手死死攥着半支玉簪。

后来长老说她偷丹被处死，可她怀里的《丹道手札》上，分明还沾着他擦眼泪时蹭上的药渍。

"你以为火阵困得住我？"墨流苏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黑雾裹着腐臭气息撞上封禁火墙，"等青蚨宗那群老东西劈开秘境，你就是勾结邪修的罪魁祸首！"他咧开嘴笑，"到时候他们会把你像你母亲一样绑在火刑柱上，功德碑？

呵，不过是你上刑场前最后一场美梦——"

"住口！"林昭的吼声震得秘境石屑纷飞。

他反手拍向腰间玉瓶，一枚流转着九道金纹的丹药弹入嘴中。

九转续命丹入喉即化，磅礴生机顺着血脉炸开，原本因血脉沸腾而刺痛的丹田，此刻像浇了盆清冽的灵泉。

"你真的要这么做？"

不知何时，雪儿的身影又凝在他身侧。

这次她不再虚幻，耳后淡青色胎记随着呼吸明灭，像母亲旧画像里那朵开在雪地里的蓝堇花。

她伸手抚过他掌心的双玉簪，"献祭血脉真灵，轻则修为尽废，重则魂飞魄散。

你母亲当年..."

"我知道。"林昭握住她的手。

指尖触到的温度让他眼眶发热——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有人用这样的温度触碰他。

他想起药园老园丁临终前说的话："小昭啊，这世道最缺的不是灵药，是肯为别人烧自己的傻子。"而他母亲，就是那个傻子，现在轮到他了。

他松开手，将净世炉高举过顶。

青莲净火从炉口喷涌而出，在头顶凝成火莲。

功德碑在识海深处发出轰鸣，系统提示音像晨钟："检测到血脉真灵共鸣，是否确认献祭？

此操作不可逆。"

林昭望着残碑上母亲的影子。

她的嘴唇还在开合，他终于听清了那句被打断的话："昭儿，真正的传承不在血脉，而在...人心。"

"是。"

话音未落，剧痛如千把钢刀同时扎进血脉。

林昭的皮肤下浮现出金色纹路，那是丹道圣祖血脉觉醒的印记。

他看见自己的血在燃烧，像母亲当年在丹火里的模样；他听见骨节碎裂的声音，却笑着——原来母亲最后不是疼，是欣慰，她终于等到了能替她走下去的人。

秘境的天空裂开了。

紫雷裹着金焰劈落，将血雾烧得干干净净。

林昭的意识飘到云端，看见百年前的画面：母亲抱着襁褓中的他，在血魂之乱里穿行，每一步都踩碎邪修的骨；五百年前，丹道圣祖立碑于九域中心，以自身为引，将万族邪念封入碑底；一万年前，神魔大战的余烬里，一位白衣丹师跪在焦土上，用最后一口元气种下第一株灵草。

"吾乃丹道圣祖残魂。"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在识海炸响。

林昭猛地睁眼，看见一道金影从残碑中升起。

那是位白衣老者，眉间刻着丹纹，手中握着与净世炉同款的丹器。

他的目光扫过林昭，露出欣慰的笑："等了三千年，终于等到能继承丹道火种的人。"

记忆如潮水涌来——上古神魔如何用邪念污染天地，万族如何因血脉争斗走向衰亡，而丹道一脉，本是用灵药治外伤，用功德医心毒的最后希望。

林昭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苏醒，那是比功德碑更古老的力量，是刻在他骨血里的使命。

"但你己非完整血脉。"

碑灵的声音突然低沉。

林昭心口一紧，看见老者的目光穿透秘境，投向九域最北边的方向，"当年血脉分裂时，有一脉被封入极北冰渊。

真正的敌人，不是邪修，不是青蚨宗，是..."

话音戛然而止。

林昭突然感觉有滚烫的力量涌入西肢百骸。

那力量比功德点更纯粹，比异火更炽热，仿佛整个九域的生机都在向他汇聚。

他低头看向掌心，净世炉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炉身上的纹路，竟与他皮肤下的金色血脉完全重合。

秘境之外，青蚨宗长老们的喝声己经清晰可闻。

林昭抹掉嘴角的血，将残碑收入识海。

他看向被冰封的楚天行——那家伙还在冷笑，可林昭知道，等冰化的那一刻，这所谓圣子的阴谋，该收场了。

而更重要的，是极北冰渊里的那脉血脉。

他摸了摸耳后——不知何时，那里也浮现出淡青色的胎记，和雪儿、和母亲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