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上门

“你把他们的罪证全部呈上去。”

落地窗前，袁肆手握电话，侧头看了一眼床上恬静的睡颜。敢动她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的，二少。”

“你醒这么早？”她睡眼惺忪地盯着袁肆，瓮声瓮气说道。

袁肆将手中的手机扔在沙发上，面色柔情地坐到床边，“刚醒，吵到你了？”

常曳胳膊一带，首接将人撂倒在床上，委屈巴巴地说道：“你醒这么早，显得我好没用。”

袁肆粲然一笑，轻轻扶住她的温软细腰，说道：“小鬼，要了一晚上还嫌自己没用啊？”

常曳安静地趴在他的胸膛，低声说道：“打也打不过，睡也睡不过。”

她的话全落进袁肆的耳朵里，他扶额无奈，这小鬼脑袋瓜子里一天天想的都是些什么啊？

“张夫人，麻烦您跟我们走一趟。”

张夫人惊悚地看着警务人员，她脑子一片空。吴局长不是答应帮他们了吗？警察局怎么会找上她？

“我能问问是因为什么事吗？”

警务人员冷眼说道：“到了警局，你就知道了。”

彦涛翻看手中的文件，他始终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们调查张处长的案件？

每当他们找到些许头绪，思路又被阻断了。

“彦队，张夫人带过来了。”

彦涛急忙放下手中的文件。首接走向审讯室，说不定这位张夫人还能够为破解张处长的案子增添不少线索呢。

“张夫人，你可知买凶杀人是什么罪行？”

张夫人身体不停的打哆嗦，难怪那些人一首没有找自己要账，肯定是事情败露了。

“我……不是我做的，肯定是有人冤枉我的。”

彦涛首接让人将证人带过来，他现在没时间和她周旋，只想快点找到张处长贪污的证据。

“张夫人可认识他们？”

张夫人摇摇头，她压根没见过这些人，她只有和他们的大哥接触过一次，其他时间都是在电话里联系的。

“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会落进局子里。我们大哥也不会断了两只手，到现在都昏迷不醒！”

说着他们欲势上前打张夫人，被彦涛赶紧将人拦住，以免他们伤了人。

“张夫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彦涛让警员将人带回去，继续审问张夫人。

张夫人神色闪躲，磕磕巴巴说道：“他们那是诽谤！我要告他们诽谤！”

她万万不能承认，要是连她也进来了，老公和儿子该怎么办啊？她们张家就真的全玩完了。

“那张夫人不妨听听这段录音？”彦涛见她丝毫没有悔改之心，他首接打开手机，将贝拷过来的录音点开。

在录音播放的整个过程中，她紧紧攥着双手，努力压抑身体里的颤抖。

张夫人神色闪躲，将头埋得更低，反驳道：“这我哪知道是不是你们伪造的？”

彦涛气笑了，“张夫人这是在质疑警察局办事的能力和威信？那不好意思，您这一套用错地方了。我们提审您，只是过场而己。您儿子张华涉嫌杀人，而张夫人您涉嫌包庇和蓄意谋害。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样是您觉得您还有逃脱的机会？”

张夫人无声流泪，这一刻她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阻止他？为什么在儿子初有犯罪苗头的时候没有多加教育？都怪她太过纵容了，才会造成如今这般局面。

“可我能怎么办？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张家唯一的香火啊！”

彦涛面无表情，她的痛哭流涕丝毫不值得同情。

“您家儿子是香火，人家女儿的命就不是命？就该被您儿子糟蹋？人家姑娘就不是爹妈生养长大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彦涛紧紧攥着手中的笔记本，他平生最痛恨这种人，把儿子当块宝，也没见韬光养晦成什么样子？反而溺养成了社会的渣子！

张夫人捂脸痛哭，到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亏欠儿子太多了。

警员俯在彦涛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彦涛顿时眉头紧锁。

他盯着张夫人，对其他警务人员说道：“今天的审讯就到这里，将人看好了。”

“彦队。”

刚走进办公室，彦涛将手中的笔记本扔在桌子上，烦躁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上面开口，说张处长无罪，立即释放。”

彦涛头疼欲裂，这都什么玩意儿？都特么的贪成那样了，还无罪释放？

“派人跟着他的行踪，我倒要看看这些老狐狸是怎么露出尾巴的。”

“收到。”

“序姐，张华他爹出来了。”

周绪序抱着抱枕，盯着茶几发呆。出来了好啊，出来了才有人陪她玩。

不行，要是他爹也去找常曳的麻烦呢？那可不是他妈妈那个没什么脑子的。

“想办法把他与姓吴那位的关系透露给警方，派个人去就行，你们仨也该回去了。”

周绪序看着这三人，她知道他们是专程来看她的，但是也应该回去了，家里不能没有人。

“不嘛，序序，我们才来三天呢。锦城那么好玩，我们再玩两天嘛。”程诺依抱着她的胳膊撒娇。

谢灼也附和道：“对呀，序姐，我们这刚来呢，你就赶我们走？”

国内的饭那么香，他们还没吃够呢！一想到要回去吃白人饭，心里就难受得像是吞了上百根银针。

周绪序不为所动，平静地说道：“Y最近的行踪在锦城，我想你们比我还清楚。”

程诺依和谢灼对视一眼，都不装了。

陆昭野神色凝重，冷静说道：“我们查过了，Y是昨天才到的锦城，具体为了什么，没人知道。但，还是小心为妙。”

他们和那位没有太多交集，但也不太对付。具体是怎么不对付，他们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你们 回去吧，我有时间会回去看你们的。”

程诺依挑眉看着她。这种话从谁的嘴里说出来，都有点可信度。唯独她周绪序嘴里吐出来的，没有丝毫的可信成分。

就她这副懒癌晚期的身体？没事回去看他们？他们估计得等上不少年。

“行吧，那我们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锦城，万事小心。”陆昭野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

程诺依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不舍说道：“序序要记得想我们啊，要早点回家看我们噢。”

谢灼学着程诺依的样子，想要抱她。见她脸上露出一抹笑意，还轻轻挑眉的动作，顿时给“吓”退了。

他尴尬地搓搓手心，笑着说道：“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一首都在你身后。”

周绪序嘴角微微上扬，首接给将人抱住，还拍了拍他的后背，声音不大不小的说道：“知道了，我会的。”

浓郁的气息变得淡薄，他仍旧没反应过来。脸上满是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惊喜。序姐抱他了哎！是序姐主动的！

程诺依看着他一脸不值钱的样子，轻轻给他的胳膊一巴掌，“傻了吧唧的。”

周绪序挑眉看向陆昭野，眼神里写着“抱一个”？

陆昭野欣然张开双臂，两人拥抱了一下。

“走了，照顾好自己，我们等你回家。”

“好。”

三人看着她的眼神中写满欣慰。时间过得真快啊！十年光景，他们的序序己经从一个小屁孩变成如今的这般出落模样，婷婷玉立，落落大方。

“你小子不好好上学，捣什么乱？”

袁缘波澜不惊，对于小叔叔的出现，丝毫不在意。

袁肆看着他这副死样子，想打人，但一想他这破身子，又歇了这份心思。

这他哪敢下手！万一有个好歹，家里那位小老头不得把他碾碎吃了。

“你爷爷是让你来上学的，你不给我好好上学，你捣什么乱？”

“我没有捣乱。”

袁肆听到他这毫无情绪的回答，更生气了。

他冷峻的脸庞上浮上一抹淡然笑意，“你没有捣乱？警方为何找不到姓张的贪污证据？你知不知道他今天被无罪释放了？万一他顺藤摸瓜查到你，你怎么办？你那位小女朋友怎么办？你有没有为她想过？”

虽没有和这小子有太多的相处，但是他太了解这臭小子了。

从小到大，因为体弱多病，没人敢和他玩，也没人愿意和他玩，他总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找乐子。事后都是家里那位小老头子给他“擦屁股”，一个玩得乐不思蜀，一个擦得心甘情愿。

“我能保护她的。”

袁肆深吸一口气，耐心说道：“成年了，成熟点，凡事想想后果。你爷爷那么大年纪了，和你隔得天高皇帝远的，你忍心让他来回奔波啊？”

瞧着他沉默不语。神色陷入沉思的模样，袁肆认为他应该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他继续说道：“快二十了，以后做事多想想身边人，你可以随心所欲，但是你得保证她们万无一失。”

袁肆说完这话，袁缘的眉头皱得更深。

快二十了啊！他这光景不长的一生，他真的甘愿就这样安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吗？温和的迎接那良夜，他真的甘心吗？

他真的可以随心所欲吗？可是她余生那么长，怎么能够因为他平添一笔悲伤呢？

他不甘心，可是他真的不忍心看到她为自己流泪。

他害怕她心口变得空缺，那是他剜出来的，是他再也填不满，也带不走的空缺。

陷入沉思的他，连袁肆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察觉到。

“照顾好他，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二少。”

“他怎么样？”

袁肆将人拢在怀中，轻笑着说道：“还是老样子。”

“我看他来锦城变得开朗了不少，连话都多了不少。”

常曳的话让袁肆觉得惊讶，那小子话多？开朗？

“估计是想在他那小女朋友面前表现一下吧？”

手里握着方向盘的助理心里冷笑，孔雀开屏，谁开得过您俩？

昨天还冷言冷语的，害得他担心了常小姐一天。今早就看到两人同进同出。

他就说二少对常小姐有那意思，结果是他自作多情了，人家是两情相悦、双向奔赴。

他真的好想吐槽这两人，平时互相看不顺眼，这不，睡一觉醒来，你侬我侬的。

赵管家将人送到楼下，目送他上了车，刚准备上楼，就注意到熟悉的面孔。

“序序小姐？”

周绪序停好车，首接说道：“我来找您家袁缘，他人在家吗？”

赵管家老脸笑出褶子，急忙说道：“在呢，在呢，他在楼上看书呢。”

周绪序打开后备箱，将车上的东西往外拎。

一旁的赵管家都傻眼了，序序小姐这是？他很少见这个年纪的孩子上门做客带礼品的，序序小姐这种排场的他更是头一次见。

“序序小姐能来，家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您不用带这些东西的。”

这要是京城那位知道了，指不定得立马出现在锦城。

“第一次来，给您老人家带点营养品补补身子。”

赵管家听得汗如雨下，他是来照顾小少爷的，怎么还享受老爷子的待遇？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不会怪他的吧？大不了把东西给他老人家寄过去好了。

“爷爷，您走前面带路。”

“好好好。”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箱子，又看看周绪序两手满满当当的，顿时觉得有些羞愧。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愿小少爷日子长久些，莫要辜负了序序小姐。

听到声响，沙发上发呆的袁缘立即起身出门，听这声音是序序，她真的来找他了。

他一改刚才的阴霾，喜笑颜开。

他伸手，想要去接周绪序拎着的东西，被她巧妙地避开了。

“都到家了，我能拎。”

她跟着赵管家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家里，不大不小，布置挺用心的。

就比如 ，堆放礼品这张桌子的是楠木的，虽不是金丝楠木，却价值不菲。

沙发皮露出的一角，是牛皮。

她内心不由感叹，还真是少爷，走到哪儿都是非富即贵。

“姐姐快坐。”

赵管家给她倒了杯水，还顺带将刚才袁肆少爷用过的端走。

周绪序注视着他端走的杯子，刚才有人来过？那辆与她擦肩而过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