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桑延和温以凡

**第一章 雨夜重逢**

便利店的白炽灯在雨夜里晕开一团暖光，温以凡握着热美式的纸杯，指尖被烫得微微发红。玻璃窗外的雨丝斜斜划过，将霓虹灯牌切割成细碎的光斑。

她下意识摸向颈间银链，冰凉的吊坠贴着锁骨——那是枚被得发亮的钢琴键模型。

"温小姐？"

低沉的男声惊得她手指一颤，咖啡险些泼在米色风衣上。转身时发梢扫过眼尾，隔着七年时光，她看见桑延站在货架前，黑色西装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

他比记忆里更清瘦，金丝眼镜后那双凤眼依旧透着冷冽的光，只是眼尾多了几道细纹。温以凡忽然想起大二那年冬天，这人裹着深灰色羊绒围巾在琴房外等她，雪花落在他睫毛上，融成细小的水珠。

"好久不见。"桑延将速食便当放在收银台，塑料包装在寂静中发出窸窣声响。收银员扫码的"滴"声像是某种倒计时，温以凡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听说你在硅谷..."

"上周刚回国。"他接过购物袋，腕表折射出一道银光，"负责集团新成立的智能家居事业部。"

雨声骤然密集，温以凡看着玻璃门上蜿蜒的水痕。当年不告而别的记忆涌上来，喉咙像被塞进一团浸水的棉花。她不该在此时想起那个雪夜，想起自己如何颤抖着删掉所有联系方式，想起母亲歇斯底里的哭喊："你爸就是被弹钢琴的狐狸精勾走的！"

"要搭便车吗？"桑延晃了晃车钥匙，尾音沾着夜雨的潮湿，"这个时间很难叫车。"

**第二章 困局**

演播厅的射灯烤得人发晕，温以凡第三次检查提词器角度时，听见场务小妹压低声音的惊呼。转头就看见桑延倚在控制室门边，深灰色西装衬得肩线格外利落。

"桑总是我们新赞助商。"制片主任搓着手介绍，"特意来视察节目录制。"

温以凡手心的冷汗洇湿了台本。这档家居改造节目开播三年，从没遇到过资方代表亲自盯场的状况。更让她不安的是桑延的目光，像精准的测距仪，丈量着她耳后那道淡粉疤痕——那是七年前车祸留下的印记。

"温导？"实习生小跑着递来分镜脚本，"嘉宾说台灯反光..."

她仓促转身，高跟鞋在地面敲出凌乱节奏。经过桑延身边时，柑橘混着雪松的淡香忽然笼罩过来，那是他大学时期惯用的古龙水味道。

录制持续到深夜。当最后一位嘉宾完成采访，温以凡扶着发胀的太阳穴走向休息室，却在走廊拐角被攥住手腕。桑延的拇指按在她脉搏处，体温穿透衬衫袖口。

"为什么不解释？"他声音沙哑，"当年你说..."

"桑总。"温以凡用力抽回手，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周五的商务酒会，还请准时出席。"

暗红色天鹅绒窗帘将宴会厅裹成密封的琥珀，温以凡第八次调整耳坠位置。香槟塔折射着水晶吊灯的光，她看着桑延在人群中游刃有余地寒暄，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

"温小姐。"合作方的王总突然贴近，酒气喷在她耳畔，"听说贵台明年要开辟午间档？"肥厚的手掌搭上她腰际，"我们品牌倒是很有兴趣..."

她后退半步撞上餐台，高脚杯倾倒的瞬间，桑延己经挡在身前。玻璃碎裂声引来全场注目，王总晃着红酒杯嗤笑："桑总这是要英雄救美？"

温以凡看着桑延侧脸绷紧的线条，忽然注意到他后颈有道新鲜抓痕。记忆闪回昨夜庆功宴后，女主持人贴着他耳语的模样，胃部猛地抽搐。

"抱歉。"她抓起手包冲向洗手间，镜中倒影像褪色的旧照片。七年前也是这样，她撞见父亲和钢琴老师拥吻的下午，暴雨把整个世界泡得发胀。

隔间突然传来啜泣，温以凡僵在原地。实习生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王总说...说如果我不...就要撤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