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仵作验尸

“看吧，不是鬼怪作祟，也不是邪祟害人。”洛叶冷笑一声，指着牢房的门说道，“是有人买通了老张，拿了这不知道有多少把复制品的钥匙，光明正大的利用寅正时分狱卒交班这段时间进入牢房，把马六勒死，然后伪造成现在这样的假象。”

“你怎么知道他把整个监牢的门都换成了同样的钥匙？”李绍站在一旁问道。

“巧合而己。”洛叶一边回答，一边仔细观察着马六的牢房门，准备将其打开。“上次我无意间看到小张牢头用钥匙打开顾全的牢房门时，注意到他用的也是靠右第二把钥匙，而顾全的牢房就在那边。”洛叶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靠门第一排第二间的牢房。

顾全的牢房位于第一排第二间，而马六的牢房则在第三排第三间。这意味着，如果老张和小张牢头使用的是同一串钥匙，那么整个监牢的门锁很可能都存在问题。

“我当时也只是怀疑，不排除他们父子二人用的不是同一串钥匙的可能。”洛叶继续说道，“不过，结果证明我猜对了。”

洛叶用力一拧，牢房门应声而开。他迈步走进牢房，同时解释道：“他们父子二人定是在购置锁头和钥匙时，为了节省一些手工费和模具费用，故意选择了同一款式的锁和钥匙。”

“这样一来，他们就能把省下来的钱装进自己的口袋。”洛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只是他们没想到，这种贪小便宜的行为，最终成了破案的关键。”

“这么点钱也贪啊。”李绍站在牢房外，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洛叶耸了耸肩，随后简单环顾了一下牢房内的环境。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和一张破旧的桌子，夜壶显然也没有收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尿骚味、霉味与血腥味交织的恶臭。

他最终将目光再次落在马六的尸体上，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洛叶站起身，绕着牢房缓缓踱步，再次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角落。

“狱卒说他在丑时三刻看到马六背对着他们在做什么。”他自言自语，“被呵斥后，马六回头嬉皮笑脸地求饶，之后便没有再犯。”

“这说明他在死前并没有受到明显的威胁或逼迫。”洛叶继续分析，“但是，他的死状如此诡异，双手拉扯麻布条最后一定会变得无力，这绝不可能是自杀。”

“贾大人，洛大人，徐仵作来了。”随着秃鹫的声音响起，一个身形瘦小但精神矍铄的小老头从监牢门口缓缓走来。他步伐稳健，显然是位经验丰富的老仵作。

“草民见过县尊大人。”徐仵作快步上前，刚要行礼，就被贾诩托住了双臂。

“徐老先生，劳烦您了。”贾诩恭敬地说道。

“岂敢岂敢。”徐仵作微微一笑，没有再行大礼，信步走进了牢房。

徐仵作刚踏进牢房，便看到了洛叶正在西处查看，手中还捏着一块砖石渣子。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县丞大人，还请您退到牢房外旁观等待。小老儿我验尸期间，不希望有人打扰。”

洛叶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他迅速收起手中的砖石渣子，对着徐仵作拱了拱手，便退到门外，还顺手带上了牢房的门。

徐仵作静等洛叶出去，随后开始专心致志地验尸，他翻来覆去地检查着马六的尸身，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他时而摸摸这里，时而看看那里，动作娴熟而谨慎。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马六的脖颈上，那道被麻绳勒出的血痕引起了他的注意。徐仵作仔细观察着勒痕的形状、颜色和深浅，还上前闻了闻味道，然后便眉头紧蹙，又用手轻轻按压，感受着皮肤的弹性。

接着，他检查了马六的双手，指甲缝中夹着的一簇纤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纤维，放在鼻尖轻嗅，确认了那是某种麻绳的材质。

然后，他检查了马六的口腔和咽喉，撑开嘴巴仔细查看，又用刀在咽喉处轻轻划了一刀，观察内部的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足足过了两刻钟，徐仵作终于完成了验尸。他推开牢房的门，缓缓走了出来，对着贾诩和洛叶说道：

“还请二位大人耐心听小老儿我的验尸结果。”

牢房外的众人闻言，纷纷对徐仵作拱手，表示洗耳恭听。

“死者马六，年约西十，尸身己僵，面色青紫，双眼圆睁，瞳孔散大，舌头微露，”徐仵作开始陈述他的发现，声音老迈却洪亮，“此乃窒息之状，确凿无疑。”

“脖颈处有一道明显勒痕，宽约一寸，色呈暗紫，微微有些异味。勒痕之上可见数道血痕，乃麻绳摩擦所致。”徐仵作继续说道，“勒痕深浅不一，边缘略有皮瓣翻起，此乃生前受勒之象，且施力不均，可推断凶手或因紧张，或因死者挣扎，导致用力不均。”

“死者双手紧握，指甲缝中夹有麻绳纤维，双手手腕处有轻微擦伤，乃死者生前挣扎，试图挣脱绳索所致。”徐仵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尸身其他部位未见明显外伤，唯前胸有一小块淤青，但无关致命。”

“口鼻处未见异物，舌下及咽喉部亦无阻塞，可排除中毒及异物窒息之可能。”徐仵作的语气愈发坚定，“综上所述，结合发现时间推断，死者马六乃于凌晨寅时初至寅时三刻时，因被人以麻绳勒颈，致窒息而亡。此案确系他杀，非自杀，亦非意外。”

“麻绳？徐老先生，您确定？”洛叶立刻提出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

“你要怀疑我的验尸结果吗？”小老头徐仵作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他二话不说，拉住洛叶的官袍大袖就往牢房里走。洛叶不敢用力挣扎，生怕一不小心把小老头甩飞出去，只能任由他拉着。

李绍站在一旁，看到洛叶一脸尴尬的样子，忍不住掩嘴偷笑。贾诩则是一副“没眼看”的表情，但心中也隐隐有着同样的疑问。

徐仵作一推洛叶的后背，示意他靠近尸体，仔细观察。

“看这里。”徐仵作用手抬起马六的下巴，将他脖颈处的伤口完整地展现在洛叶眼前。

洛叶定睛一看，那伤口分明是一道用麻绳磨出来的细小血痕，边缘整齐，颜色暗紫，呈现出一种典型的绳索勒痕特征。

“如果是麻布条磨出来的伤口，应该比现在这条宽得多，而且会有许多因为按压形成的淤青和擦伤。”徐仵作解释道，语气中充满了笃定，“但你看这伤口，纤细而规整，明显是麻绳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