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星穹誓

诛魔剑没入青铜阵眼的刹那，星墟地脉如巨龙翻身。林寒的心头血顺着剑纹蜿蜒，在剑脊凝成赤色星河。月无瑕的白骨琴炸成星屑，金丝弦却缠上他的手腕：“说好同生共死，你休想独自逞英雄！”

十二根青铜柱自海底升起，柱顶魔瞳映出红衣女子癫狂的笑脸：“师妹的血，最适合作诛魔剑的祭品！”她双臂化作青铜藤蔓，缠住小暖的腰身拽向魔瞳，“九曜星体，正好补全主上最后一块魂骨！”

守墓老人乌木杖插入地缝，佝偻身躯突然挺首如松：“小子，诛魔剑饮的从来不是血，是魂！”他独目迸出金光，苍老皮肤寸寸剥落，露出内里流转的星砂，“初代掌门留我残魂守剑百年，等的便是此刻！”

星砂风暴裹住诛魔剑，剑身浮现初代掌门的虚影。林寒的潮音剑意与虚影共鸣，右臂星纹凝成的剑影暴涨三丈：“前辈，借剑一用！”

“以魂饲剑，方证道心！”守墓老人长笑消散，星砂尽数注入诛魔剑。剑鸣如龙吟贯耳，魔瞳表面炸开蛛网裂痕。

“林师弟接药！”朱明顶着罡风掷出丹炉，炉内五香粉混着刘嬷嬷的卤汁泼在青铜柱上。魔气触之即燃，红衣女子惨叫缩回藤蔓：“蝼蚁安敢……”

小暖趁机挣脱束缚，九枚黑星离体成环。银月纹亮如皓日，魔链流苏化作星河锁链：“哥，斩她左肋第三根骨刺！”

诛魔剑应声劈落，潮音裹着星砂撕开青铜柱。红衣女子真身暴露——竟是掌门用星晷残片捏造的傀儡，心口嵌着真正的魔瞳。月无瑕的金丝弦绞住魔瞳，白骨琴残片刺入傀儡灵台：“这一剑，替师兄还你！”

海底祭坛崩裂，青铜柱群化作流沙倾泻。掌门残躯自沙中浮起，魔瞳在眉心疯狂跳动：“你们毁的不过是皮囊……潮生曲终将重临……”

林寒的锈剑抵住他咽喉，潮音剑意涌入经脉。星墟砂暴中浮现初代掌门的记忆——当年他以魂封魔，却被后世弟子解印。诛魔剑忽然调转剑锋，贯穿林寒与掌门的胸膛：“痴儿，诛魔先诛心！”

血光冲天而起，魔瞳在剑尖哀嚎破碎。月无瑕的金丝弦缠住林寒下坠的身躯，眼泪混着星砂砸在他染血的眉间：“醒过来！你说过要与我同听沧海潮生……”

三日后，太虚宗外门广场。蓝衫弟子捧着清洗过的弟子名册，剑尖挑开白衡埋下的最后一枚瘴核：“经查，玄字辈十七人、黄字辈西十三人勾结潮生阁，己尽数废去修为。”

朱明蹲在丹炉边煨汤，五香粉撒得慷慨激昂：“刘嬷嬷说这锅‘洗髓汤’管够！喝一口祛魔气，喝两口涨修为——”话音未落，便被哄抢的弟子们撞翻在地。

小暖坐在重修好的镇魔窟顶，魔链串着青铜柱残片当风铃玩。银月纹彻底化作星图，九枚黑星悬在身后如冕旒：“哥，月师姐又偷喝你的药了！”

林寒倚在星砂礁上，心口剑伤结着晶痂。月无瑕抱琴走近，新制的桐木琴尾刻着“晦明”二字：“师兄的剑骨在诛魔剑里，你的星纹倒是越发像琴谱了。”

潮声掠过她垂落的发丝，金丝弦缠上林寒的指尖。诛魔剑残片自海底升起，化作星砂融入锈剑。剑身“月”字金纹突然离体，在两人掌心烙下并蒂星印。

“潮生曲未尽。”林寒握住她微凉的手，指向东海尽头新生的霞光，“下一程，该去寻真正的曲谱了。”

朱明在远处跳脚：“谈情说爱能不能先喝汤！刘嬷嬷往锅里加了十斤星髓露呢！”

沧海之上，十二道微弱的青铜柱虚影在云层隐现。鮟鱇鱼从浪中探头，灯笼映出海底未散的魔纹，似在预示新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