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狙击镜里的童年：冰裂之声锈链回响

青铜狼那摊牌渗出的黏液，在甲板上缓缓流淌，仿佛是一条饥饿的黑色蜈蚣，正蜿蜒前行，寻找着自己的猎物。鬼眼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她的战术靴尖轻轻挑起那具尸体，就像挑起一件毫无价值的物品。

当尸体被挑起时，防辐射服背部的裂口瞬间张开，一股浓烈的气味如喷泉般喷涌而出。这股气味异常刺鼻，是一种发酵的甜腥味，其中还夹杂着尸僵特有的氨水味。鬼眼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了，那是白鸽实验室里克隆器官培养液的气味。

突然间，鬼眼的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三年前在敖德萨港口的情景。当时，渡鸦正在教她如何识别尸体，他告诉她：“真正的死亡会散发出茉莉花香，这是细胞最后释放的苯乙醛。”鬼眼记得当时渡鸦的表情很严肃，他的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有些缥缈。

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刺入偷袭者的咽喉，那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种奇特的触感。这种触感既熟悉又陌生，仿佛与她记忆深处的某个场景产生了共鸣。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现出曾经割开冰柜锁链的那一幕，当时的震动和现在的触感如出一辙。这种奇妙的重叠让她不禁有些恍惚，但她迅速回过神来，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尸体上。

尸体的左臂内侧，有一个条形码在暮色中泛着荧绿的光芒。这是灰烬小队正式成员的标记，她对此再熟悉不过了。然而，当她仔细观察时，却发现条形码的边缘多了一圈血红的纹路，这纹路看上去异常刺眼，就像白鸽手术刀消毒盒上的警告标识一般。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小心翼翼地用刀尖挑开尸体的皮下组织。就在这时，一个微小的物体突然映入她的眼帘——那是微型炸弹的钛合金外壳！

在昏暗的光线下，钛合金外壳反射出她变形的瞳孔，那瞳孔中透露出一丝惊愕和恐惧。

"47:23:58"

加密通讯器的红光在尸袋深处跳动。这是血誓联盟从未列装的型号，屏幕边缘蚀刻着芭蕾舞鞋图案。鬼眼用沾血的手指划过全息键盘，十二道加密协议中竟有七道采用她童年自创的图形密码。当第七层防火墙瓦解时，通讯器突然发出渡鸦的声音："琉璃计划第二阶段启动。"

右眼虹膜的裂纹在剧痛中不断地蔓延开来，仿佛要将整个眼球撕裂一般。每一条裂纹都像是一道闪电，在黑暗中划过，带来阵阵刺痛。

与此同时，热成像模式也突然失控了，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干扰。她的视野中，原本清晰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各种颜色和温度交织在一起，让人眼花缭乱。

就在她努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时，一个可怕的景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看到自己左肩的晶化疤痕正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每一秒都在向外扩张 0.3 毫米。那银色的纹路如同蛛网一般，迅速地爬向锁骨，似乎要将整个肩膀都包裹起来。

这一幕让她想起了两周前在医疗舱里的那场噩梦。当时，白鸽的针头扎入了她的疤痕，监视器上显示出基因链正在逆向转录。而现在，这噩梦般的场景竟然再次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而且比之前更加严重。

浪涛声裂成尖锐的耳鸣。鬼眼扯开防毒面具，咸涩的海风灌入鼻腔，却带来更浓烈的消毒水味。这味道来自二十米外漂浮的尸块，那些被腐蚀黏液吞噬的残肢正渗出淡金色液体，与白鸽给她注射的抑制剂成分光谱一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太阳穴的血管正在随潜艇深处的哭声搏动。

"九点钟方向湿度79%，有异常电磁..."雏鹰的汇报被剧烈的咳嗽打断，无人机坠毁前的最后画面在骨传导耳机里闪回：燃烧的第六平台阴影中，穿防化服的女人正用手术刀剖开尸体的胸腔。那手法与白鸽处理战损器官的精准度完全一致。

尸体腰间的震动器突然启动。鬼眼翻身滚向掩体时，灰烬小队徽章射出的激光束擦过耳际，在钢板上烧灼出俄语单词"предатель"（叛徒）。这是渡鸦在格斗训练中教她的第一个单词，那天的沙袋被她打得绽开线头，棉絮如雪片般落在白鸽的实验报告上。

热成像视野开始扭曲。西个新增热源从海底管道口钻出，防化服上的反光条拼出血誓七章中的禁忌符号。鬼眼更换弹匣时摸到枪托底部的刻痕，那些"别相信呼吸声"的凹槽里积满放射性尘埃。第一发子弹穿透领头者膝盖的瞬间，她听见通讯器传来白鸽的叹息："你终究和他们流着一样的血。"

尸体在腐蚀黏液里沸腾。黑色黏液爬上她的靴底，将合成纤维蚀刻出蜂窝状孔洞。这触感让她想起被囚禁在医疗舱的雨夜，白鸽用激光烧灼她后颈的条形码——那是琉璃计划的初始烙印，如今却被伪装成孤儿院的刺青。

右眼突然失明。在彻底陷入黑暗前的刹那，她看见第七平台上的芭蕾人摘下防毒面具。夜视镜的绿色滤镜下，那张脸与宝丽来相片里的白衣女人重叠，左肩的晶化疤痕裂变成DNA双螺旋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