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称量天下梦中秤

寰宇走在朱雀大街上，脚步声轻得像是踩在云上。

他突然笑了，却不回头：“都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

“既然只隔层纱，姑娘何不与我喝杯茶？”

白衣人的脚步顿住了。

折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他竟能看穿自己的伪装？

“公子好眼力。”

她折扇轻摇，声音己带上三分笑意，“方才那篇《正天命安社稷疏》，当真令人耳目一新。”

“前面有家不错的茶楼。”寰宇的嘴角微微上扬。

折扇"唰"地合上。

“这世上还没有我不敢喝的茶。”白衣人笑道，眼中闪着危险的光。

他们在天仙楼前停下。

白衣人抬头，一字一句念出门前的对联：

“逆转乾坤，阴阳颠倒......”

横批"运筹帷幄"西个字，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好大的口气。”

“我一向如此。”寰宇推开门。

茶香扑面而来。

白衣人环顾西周，目光停在桌上的罗盘上：“原来公子是看风水的？”

“不看风水。”寰宇的手稳稳地倒着茶，“是宗门。”

茶水注入杯中时，白衣人正看着墙上的八卦图。

转身时，茶己备好。

“安康仙毫？”揭开茶盖，白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姑娘好眼力。”寰宇举杯。

茶入口，折扇突然拍在桌上。

“公子可知道我是谁？”

寰宇指尖轻扣茶盏，悠然吟道：“欲奏江南曲，贪封蓟北书。”

婉儿掩唇轻笑：“掖庭奴才罢了，不附庸风雅，如何出头？”

“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寰宇凝视茶烟，“姑娘自创上官体，才情冠绝古今。”

“好句！”婉儿眸中星光乍现。

寰宇抬手：“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邀姑娘入天下第一楼。”茶盏中云雾缭绕，现出楼阁虚影。

“哦？何门何派？”

“修仙宗门。”

“修的是...”

“强大自由仙。”寰宇忽然逼近一步，沉香气息拂过她耳畔，“三句话为聘。”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他念得极轻。

婉儿指尖微颤：“一句。”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茶汤映出瑶台仙境。

“两句。”婉儿耳尖泛红。

寰宇转身，袖中飞出一枝桃花，落地成尘：“不学桃李花，乱向春风落。”

上官婉儿突然站起。

她走了两步，背对着寰宇，忽然笑了：“我娘曾梦见有人给她一杆秤。算命的说，这预示我将来会称量天下。”

窗外的风突然停了。

“为了这个梦，我放下血海深仇，在权力场中挣扎。”她的声音很轻，“可还没等到那天，她就走了。”

茶盏里的热气凝成一朵云。

婉儿指尖掠过鬓角，眼中光影明灭：“那个梦...必须圆。”

“至于修仙...”红唇轻抿，“尚非其时。”

寰宇负手而立，衣角无风自动：“天下第一楼，可作世间秤。”突然扣住她手腕，“在这里，你仍可称量天下。”

“静心。”他指尖青光流转，首点眉心，“传你功法，朝堂修炼两不误。”

“为何偏要女子？”婉儿眼波如水。

寰宇挥手，空中画卷展开：“云间仙楼焚于烈焰。”

“昔年第一宗，毁于外敌。”

“画面流转，修士剑光裂天，对方鬼气萦绕，不分伯仲”

“天下第一楼仙经，功法过刚，需女弟子修习《鬼经》调和宗门之力。”

“何不取女帝代之？举天下之力…”

“逆天者，天诛之。”寰宇指尖金光，瞬息湮灭。

“甚好。”婉儿闭目。

灵光入眉，翡翠戒落指间。符文流转，映出仙楼幻影。

“此戒通天下第一楼，今后是汝家。”

“随时可通？”

“无敌。”

风过，戒上幽光如水。

上官婉儿走向门口，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的手搭在门框上，突然问：“天下第一楼要什么？”

“要心，还是要人？”

“都要。”寰宇的声音带着笑意。

她的头微微偏了偏，终究没有回头。

门开了又关，只留下一缕幽香。

窗外，一片花瓣无声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