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昭徳皇帝登基大典，万国朝贺，新政七疏

凤鸣元年，正月初一

五更未至，应天城己浸在龙涎香与霜雪交织的氤氲中。自洪武门至奉天殿的三里御道，新铺的朱雀纹金砖下暗藏三百口铜瓮，礼部员外郎王缮捧着《仪注》的手在发抖——这位女帝竟要效法周天子，让万国使臣踏着编钟韵律入朝。

卯时三刻，三十六声景阳钟撞碎晨雾。朝鲜使臣最先瞥见异象：八百羽林军玄甲上的金凤纹竟随日照角度变幻，晨光斜射时宛如凤凰振翅。琉球正使手中的青瓷盏突然开裂，他看见女帝銮驾经过的瞬间，道旁枯梅齐绽——后来才知是工部用三百根铜管在地下输送热气。

"那是暹罗的麒麟！"百姓惊呼中，西头披挂蜀锦的雄象踏过洪武门，象背上的翡翠亭阁里，暹罗王子正擦拭镶满红宝石的《降表》。突然一声象鸣撕裂云霄，头象前膝跪地，露出腹部狰狞的箭疮。女帝的步辇恰在此时停驻，鎏金护甲轻抚象鼻："赐暹罗《百草纲目》十二卷，永绝瘴疠之患。"

奉天殿内，九九八十一盏缠枝凤烛台同时燃起。昭徳女皇玄色冕服上的金凤并非绣纹，而是用辽东战场的箭镞熔铸而成。当波斯使臣抬头偷觑时，正撞见冕旒垂珠间隙中女帝的眼睛——左眼映着丹墀下的青铜浑天仪，右眼映着殿外待斩的十二名通敌罪臣。

"日出处天子致日落处天子。"倭国使臣足利义满捧着鎏金漆盒趋前，盒中三把折扇忽被劲风掀开，露出扇面徐达北伐的英姿。女帝指尖掠过扇骨，十二颗东海明珠应声而落："徐国公当年在博多湾的炮痕，可还留在你们神宫的石阶上？"

午时，十二匹汗血宝马驮着镶金玉匣驰入奉天殿外。帖木儿汗国使臣挥鞭劈开玉匣，羊皮地图凌空展开，葱岭以西的疆域竟用朱砂勾勒。"听闻大明新主登基，特献西域三十六国舆图。"使臣靴跟的金马刺在地砖上刮出火星。

女帝腕间翡翠镯突然叩响龙椅，二十西名小太监抬出十丈长的《万国江河卷》。工部尚书拽动机关，卷中长江黄河竟开始奔涌——原是嵌着十万颗碎玉拼成的水纹。"贵使既赠舆图，朕便还赠治水典籍。"女帝轻笑间，卷轴末端突然展开高丽半岛的微缩堤坝模型，朝鲜使臣顿时伏地颤抖。

典礼至申时，变故陡生。瓦剌使臣献上的九眼天珠突然爆裂，毒烟中冲出十二名狼面死士。羽林军尚未拔刀，却见女帝冕服大袖翻卷，露出内衬的锁子甲。一支鸣镝箭破空而来，竟被她用冕旒珠串绞住箭羽！

"蓝玉。"女帝轻唤，梁国公自梁间鹰隼般扑下，雁翎刀挑开刺客面罩——赫然是半年前被流放的张嘉文之子。女帝踩着满地碎珠走向瓦剌使臣，护甲捏碎他胸前的狼牙："去年冬月，你们在斡难河畔收的那批铁器，可还趁手？"

酉时日落，十万盏孔明灯自紫金山升起，每盏灯罩皆绘阵亡将士面容。女帝立于观星台，手中定远钟槌竟是蓝玉北征前献上的断刀。钟声荡开时，西洋传教士惊见灯群组成凤凰展翅图，爪下踩着北斗七星。

"此非戏法。"女帝将钟槌掷给佛郎机使臣，"凤眼处的三千盏灯，是辽东孤儿所制。"使臣细看灯面，果然见稚嫩笔迹写着"父张二虎殁于萨尔浒"。夜色最深时，女帝忽然解开冕服，露出内里素白中衣——心口处缝着鄱阳湖血战的旧绷带。

"朕今日受这山河之重，亦如当日负废帝突围。"她撕下绷带掷入火鼎，烈焰窜起三丈，"传旨：减江南三赋，增北疆军饷，来年此日，朕要漠北王庭的狼旗在此焚烧！"

"即日起，大明帝国，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后稷之君，敢违者，大明子民皆可上奏，重立朱家新君！"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翌日，奉天殿内昭德皇帝首次大朝会，在京六品以上的官员，无事皆要参加。

只见昭徳皇帝端坐在奉天殿内，受百官朝拜，那一刻马皇后就真的比肩“大周武则天”。

“吴吉祥，传朕旨意！”

“老奴，遵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坤德承天，膺符御极，仰荷列圣之灵佑，俯顺兆民之推戴，践祚九五，统摄万方。 朕与诸卿勠力同心，今寰宇廓清，海内咸宁，宜遵古制，论功行赏，以昭朕酬庸报德之至意。

开国元勋、枢密院使、魏国公徐达，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夙夜匪懈，功冠群伦。特增加食邑五千户，赐丹书铁券，授五军都督府右都督，领太子太傅衔。总督东南水师，护我海疆安宁。

开国元勋、信国公汤和、智勇忠全，摧锋陷阵，特增加食邑三千户，赐黄金千两、锦缎千匹，授太子太保衔，辖制大明各宣政司事宜。

诚意伯、都察院左都御史、文渊阁大学士刘伯温，谋略超群，定鼎社稷，理财安民，功在千秋。封诚意侯，食邑五千户，赐玉带蟒袍，加太子少保衔，入阁参赞机务，辅朕垂拱而治。

开国元勋、曹国公李文忠，忠贞贯日，护国守土。特增加食邑三千户，赐宝剑一柄、御马十匹，黄金千两，授五军都督府左都督，领兵部尚书衔，总领市舶司一切事宜。

征北大将军、梁国公蓝玉，勇冠三军，摧锋陷阵，荡平辽东建奴，威慑朝鲜等藩属国。晋封燕国公，食邑八千户，赐黄金千两、锦缎千匹，授征北大将军，总制蓟辽军务，永镇北疆。

郑国公常茂，英勇善战，屡建奇功，特增加食邑三千，赏黄金千两，锦缎百匹，授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密侦奸宄，肃清朝纲，护朕安危，夙夜惕厉。特封武定伯，食邑二千户，赐玉带蟒袍、绣春刀，仍领锦衣卫事，监察百官，以彰忠勤，着罢黜先斩后奏的特权，以安民心。

曹国公之子，李景隆，忠毅果敢，护皇太孙安危，封忠勇侯，食邑西千户，世袭罔替，授翰林侍读，伴皇太孙左右。

其余文武诸臣，或参赞军机，或抚绥地方，或输粮济饷，或宣力戎行，皆著勋劳。着吏部、兵部详核功绩，依例擢升封赏，赐爵授田，荫及子孙。阵亡将士，追赠官爵，优恤其家；伤残者，厚赐钱帛，养其终身。

呜呼！

君臣一体，共济时艰；山河既定，共享太平。望诸卿恪守臣节，勿矜功而骄恣，勿恃宠而忘形。朕持盈保泰之心，与尔等共守祖宗之法，垂范后世，永固邦基。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臣等叩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诸卿，朕欲颁布新政，诸位可有异议？

此时户部尚书等文官说道：“不知陛下颁布什么新政？”

“朕制定了《新政七疏》，吴吉祥把新政递给六部堂官以及诸位国公传阅。”

一时间，朝堂议论起来，好不热闹。

半晌后，昭徳帝缓缓的开口：“朕之七疏，诸卿谁赞成？谁反对？

此话一出，朝堂异常的安静，没有反对的声音......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绍膺骏命，统御八荒，赖皇天眷佑，祖宗垂训，更得皇太孙雄鹰勤思谏言，屡献良策。今察其《新政六疏》所陈，深契朕心，当以雷霆之势革故鼎新，布告天下，永为定制。

一、农政新策·《垦荒兴水利疏》

设农政院，择精通农事者为“劝农使”，分赴各州推广新式龙骨水车、曲辕犁，凡献改良农具者，赐田十亩、银百两。

江淮、黄泛之地，免赋三年，令流民编入“垦荒营”，所垦之地永为私产，官府贷给稻种、耕牛。

凿南北通济渠，引长江水济黄河，工部以火药开山碎石，役夫每日工钱加倍，严禁官吏克扣。

诏曰：

“农为国本，皇太孙以‘蓄水如蓄血，垦荒如拓疆’喻之，朕深以为然。凡阻挠农政者，以误国论罪！”

二、文教革新·《开民智以固国本疏》

各州县立蒙学堂，凡六岁以上孩童，无论男女皆须入学三年，习《算术》《地理》《农桑要略》，束脩由官仓支给。

科举增考“实务策”，罢黜空谈诗赋，考生需答治水、赈灾、算粮之题，翰林院重修《显德实务典》为范本。

建译书馆，重金聘南洋通译、波斯匠人，译泰西火器、航海、医书，译成者赏伯爵衔。

诏曰：

“皇太孙奏折有言：‘腐儒空谈误国，实学方能兴邦’，今设学堂如播火种，五十年后，当有燎原之势！”

三、吏治铁律·《肃贪养廉疏》

州县官俸禄增三倍，另设“养廉银”，然上任前须立血誓铁券：“若贪一文，自刎以谢天下”，铁券悬于衙门公堂。

锦衣卫扩编“巡按司”，暗查百官，凡举报上司贪腐属实者，可继其职。

贪墨超五十两者，除斩首外，其罪状刻于耻辱碑，立于祖坟前三代，碑文以朱砂填涂，千年不褪。

诏曰：

“皇太孙谏‘贪风如疫，非猛药不可医’，朕今铸此铁碑，便是要叫后世子孙看看——沾了民脂民膏的，永世不得超生！”

西、女子新政·《巾帼兴业疏》

许女子自立门户，承袭田产、经营商铺，寡妇再嫁者，官府赐红绸三匹、铜钱千文为贺。

设女医局，招募民间通草药妇人，考核优异者授八品官衔，专治妇人隐疾、接生育婴。

后宫年拨内帑十万两，于苏州、蜀中建“天工织院”，只收寡妇、孤女，所产丝绸专供水师帆布、军士绷带。

诏曰：“雄鹰有言：‘祖母以女子称帝，当为天下女子劈山开路’，朕闻苏州绣娘日夜赶制新政旗，上书‘女子立户，山河同固’，此乃天意！”

五、军制变革·《火器强军疏》

设神机研究院，召元末火器遗匠、阿拉伯炮师，试制“连珠铳”“冲天雷”，工匠子孙可免科举首入工部。

九边重镇驻军改“三分制”：三分耕田、三分练兵、三分筑城，十年内实现军粮自给。

水师造大明“福船巨舰”，船首嵌铁铸麒麟头，内藏火药喷射器，皇太孙亲题舰名：“伏波”“定海”“斩蛟”。着江南造船厂、泉州造船厂速造“宝船、马船、粮船、水船、战船、战座船。”

诏曰：

“昔年雄鹰随朕巡视海疆，见倭寇小艇竟犯我巨舰，愤然道‘船坚炮利才是王道’，今以此舰威震西夷，方不负少年热血！”

六、皇太孙特敕·《专利兴商疏》

民间凡发明新式机巧（如纺织飞梭、风车磨坊），经工部核定，赐“专利牌”，十年内仿制者需向发明者纳银。

商人跨州行商可请“皇镖局”护送，费用由市舶司补贴三成，西域、南洋商路设烽火驿，匪患半日内必报。

裁撤苛捐杂税，改行“三十税一”，市集竖“新政铜秤”，缺斤少两者罚为苦役三日。

诏曰：

“雄鹰跪呈此疏时，袖中落出市井孩童所作《买卖儿歌》，其词曰：‘皇帝坐金銮，商贾走西方，秤平斗满笑呵呵，从此不惧虎狼官’——童谣既出，朕岂能不从？”

七、《昭德税法》

一、均平田赋·减负安民

“一刀清丈”：遣御史携《鱼鳞新册》巡行天下，重测田亩，凡豪强隐田、诡寄田产者，田亩尽数充公，分予无地佃农。清丈后，天下田赋统为十五税一，永不加赋。

荒田三年免赋：战乱抛荒之地，垦殖者免赋三年，官府贷给稻种、耕牛，所产粮米首年官府以市价收购，以助民生。

妇孺减税：寡妇持家、独女立户者，田赋减半；凡育有五岁以上女童之家，岁免丁银五钱，示朕重巾帼之意。

二、商税革新·通衢惠贾

裁撤钞关：废沿河七十二处苛税钞关，改设市舶司统税制，行商凭“皇商符”一符通天下，三十税一，严禁胥吏勒索。

工坊阶梯税：民间织坊、窑场、冶铁所，年利超千两者，税率为十取一；超万两者，十五取一，以励匠户精进。

海舶特惠：造双桅以上海船者，免三年船税；贩运南洋米粮回国者，仅征市价半税，以平粮价。

三、吏治连坐·铁腕肃贪

税吏血誓：州县税官上任前，须至城隍庙立《清明誓》，以朱砂写“若贪一钱，天雷殛身”于白帛，悬于衙门昭示万民。

揭帖密报：百姓可向锦衣卫“税监司”投递揭帖，举发税吏贪墨，查实者赏所追赃银三成，官吏涉贪超十两者，斩立决。

亏空追代：凡州县税赋缺额，先查现任官吏，次追前三任主官，家产不足抵偿者，其子孙永不得入仕，以绝侥幸之心。

西、天灾缓征·皇恩恤民

灾免三缓七：遇水旱蝗灾，免当年赋税，其后七年分季补缴，不得计息。

义仓抵税：百姓向官府义仓捐粮超十石者，可抵次年田赋，捐粮者名刻《义民碑》，立于州府衙前。

以工代税：灾民参与修筑河堤、官道者，每日工值折银五分，可抵丁银，老弱筛粮、妇孺缝补亦计值抵税。

五、殊功免税·彰表忠义

军户永惠：阵亡将士之家，免赋二十年；伤残军卒所耕田亩，永免税粮。

文教不征：私塾、医馆、书局等，概不征税；士子中举者，其家免赋三载。

贞烈旌表：守节满二十载之寡妇，赐“清节户”金匾，岁赏米十石，所在州县不得再征其户丁银。

昭曰：

今察户部奏报，江南膏腴之地竟有农人弃田逃税，西北荒瘠之域更见饿殍塞道，此非天灾，实乃人祸！朕与皇太孙雄鹰彻夜论政，定此《昭德税法》，破积弊、立新规，务使税赋如清泉润物，而非猛虎噬民。

御笔朱批：

皇太孙朱雄鹰，年未弱冠而心系苍生，新政七疏，字字皆带风雷。朕命其总督新政衙门，赐天子剑，五品以下官员可先斩后奏。另，其生母郑贵妃教子有功，追封“文德圣皇后”，灵位入太庙配享。

今铸铁碑十二面，分树于应天聚宝门、北平大明门、西安永定门、辽东山海关上刻《昭德税法》全文，风吹雨打不可磨。另铸“万民秤”千具，分发州府，准百姓称量税粮，若缺斤短两，许持秤击鼓鸣冤，朕当亲审！

皇太孙朱雄鹰附议：

孙臣请于杭州、苏州、广州设“税政学堂”，择童生习《九章税法》《衡平策》，十年后，务使天下无不通税法之官，无不明税理之民！

诸卿须知：

此非朕一人之政，非雄鹰一疏之谋，乃乾坤倒转时，老凤携雏凤共鸣之声。日月山河为证，吾祖孙二人，誓与万民同耕此新政之春！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诏书刚宣读完毕，奉天殿鎏金穹顶下就悬着的新政铁碑还泛着铜锈味。都察院右都御史王懋突然出列，将乌纱重重摔在龙纹御道上：「臣请斩妖妃，复朱明正统！」话音未落，七名老臣齐刷刷跪倒，翰林院编修赵志皋竟捧出血书《十罪疏》。

昭徳帝抚摸着龙椅扶手上太祖征陈友谅时的箭痕，瞥见丹墀下的皇太孙朱雄鹰正死死攥住腰间天子剑。锦衣卫指挥使毛骧突然一跃跳起，一脚踩住血书：“禀陛下，赵编修昨夜收受山西盐商白银五千两——这是从他小妾肚兜里搜的盐引！”

“拖去诏狱。”昭徳帝指尖叩响龙案，案头那尊用贪官头颅熔铸的獬豸镇纸突然裂开一道纹，“王御史不是要撞铁碑吗？毛骧，给他垫个软枕。”只见王御史被锦衣卫架着撞了上去，顿时血溅三尺，一命呜呼！朝堂又恢复了平静。

子时刚过，曲阜孔庙十三口青铜编钟无风自鸣。监生们举着火把涌向奎文阁，却见廊下吊着个浑身贴满符纸的稻草人，胸前“马”字被朱砂划破。人群正要骚动，黑暗中突然亮起三百盏琉璃宫灯——马皇后着十二章纹冕服立于杏坛，脚下跪着被挑断脚筋的衍圣公次子。

“本宫七岁熟读《论语》，今日倒要问问诸位。”她抓起惊堂木拍在《孟子》卷上，震得屋檐下的燕雀乱飞，“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曲阜三万亩祭田，是民田还是圣田？”

躲在人群里的宋讷刚要溜走，忽被皇太孙朱雄鹰拦住。少年解开大氅，露出内衬密密麻麻的补丁：“祭酒大人，孤这件衣裳是南阳农妇用百家布缝的，她们说新政少交的税粮，足够给娃儿买《三字经》，还有余。”

反对声浪在凤鸣二年的除夕夜达到顶峰。燕国公蓝玉调神机营封了玄武湖，冰面上架起二十门红夷大炮，说是演练“冰上阵法”。忽有斥候急报：三万荆州卫官兵打着“清君侧”旗号顺江东下！

“鲁国公好计策。”昭徳帝却出现在炮阵前，玄色狐裘被北风卷得猎猎作响，“可惜你埋在五军都督府的棋子，早被皇太孙策反了。”她身后闪出个独眼参将，正是鲁国公的心腹——那人左眼赫然镶着颗刻“马”字的东珠。

冰层突然炸裂，三十艘新式“火龙船”破冰而出，船头喷火器点燃半边夜空。常远望着船上飘扬的“朱”字旗惨笑：“原来水师早姓了朱...”

“错了。”马皇后拔下金簪掷入冰窟，“是姓『民』。”

新政实行了一年，己经略见成效，却也生出了许多事情。

凤鸣二年，正月初五，秦淮河画舫“揽月楼”底层暗舱里，炭盆烤得紫檀木地板滋滋作响。户部侍郎林汝贤摘下貂绒风帽，露出被丹阳农户抓破的三道血痕：“那帮泥腿子当真疯了！清丈田亩的御史还没最终核算，竟敢聚众抢我林家粮仓！”

“林公稍安”，对面阴影里传来兵部右侍郎张远的声音，“马皇后要革我们的命根子，咱们就掀翻她的棋盘——蓟辽军报上说北元残部异动，若此时运河粮船恰巧被劫...”

舱门忽被推开，雪花卷着个裹黑袍的身影闪入。国子监祭酒宋讷抖落满肩雪粒，从袖中抽出一卷《讨周檄文》：“浙江十三世家联名了，只要三位尚书在朝堂死谏，江南学子即刻罢考，连孔庙钟都能撞出‘还政朱明’的声响！”

然后着一切均在锦衣卫的监视中，秘密抓捕了他们，被诏狱洗礼一番，对自己的罪责，供认不讳。

开春斩决贪官那日，应城城落了第一场雨。马皇后站在城楼上看血水混着雨水流进护城河，忽然对朱雄鹰说：“你可知为何留林汝贤一命？”

朱雄鹰摇头道：“孙儿不知。”

“他书房暗格里藏的不是银票，是三百封佃户借据。”昭徳帝弹了弹万民秤上的雨珠，“传旨，今秋农政院试种南洋新稻种，就选林家老宅的百亩田——让林侍郎戴枷耕种。”

而此时应天城楼下，昭徳帝耳边响起一群群孩童传唱着：

"清丈田，荒三年，妇孺税减半；

商路通，匠户隆，海船破浪勇；

贪吏斩，揭帖检，亏空追祖产；

灾缓征，工抵银，义仓救饥贫；

军户荣，文教兴，万民秤最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