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章 非人哉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就到了期中考后的那一周。成绩的揭晓让整个年级的空气都带上了一种微妙的气息。

“哈哈哈哈，”林恒坐在宿舍椅子上，对着手机屏幕笑得前仰后合，活像个刚中了彩票的幸运儿，“皇天不负有心人啊！”

下一秒，乐极生悲——他仰得太猛，椅子脚“吱呀”一声抗议，带着他整个人向后倒去！

“哎！”

苏伟恒忍不住吐槽道：“你也配说‘不负有心人’？”

“考多少分啊？激动成这样。”林州被这动静吓了一跳，看着揉着后脑勺龇牙咧嘴爬起来的林恒，心里也猜到了原因，连忙掏出自己的手机登陆学校查询系统。

成绩页面加载出来，林州定睛一看，瞬间倒吸一口冷气：“嘶——这也太变态了吧？672分才排到班级第40名？啧，那些刚分进我们班的，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林恒好不容易从“大喜大悲”中缓过劲儿来，重新坐稳，抹了把不存在的虚汗，眼珠一转就锁定了斜对面的萧恪：“萧哥，你呐？”

萧恪正对着电脑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听到问话只是无奈地笑了笑，语气带着点显而易见的遗憾：“嗐，尽力了，还是第二。”

“废话！说点大家不知道的。”林恒嘴上说着，整个人己经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个箭步窜到萧恪身后，弯腰探头，眼睛瞪得溜圆，活像要钻进屏幕里去。

“卧槽？！”下一秒，一声极其响亮的惊叹在宿舍炸开，“非人哉！”

“多少多少？”

“别一惊一乍的，倒是报个数字啊。”

林州和苏伟恒也被他这夸张反应勾起了强烈的好奇心，齐齐投来目光。

林恒猛地首起身，指着萧恪屏幕上那个醒目的数字，声音都激动得有点变调：“713！”

“嚯！”

“我天……”

宿舍里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饶是知道萧恪水平超群，这个分数也着实有些骇人听闻。

林州再次确认般刷新了自己的成绩页面，看着那个西十名的排名，再看看萧恪那串耀眼的数字，啧啧称奇：“这分…居然才排第二名。”

林州刚才还在感慨从平行班新转来的变态，现在猛地反应过来：“等等！老萧713分都只是第二？那第一…嫂子她到底考了多少分？”

萧恪脸上不自觉露出骄傲的神色：“722，比我还高9分。”

“不愧是嫂子！” 林恒竖起大拇指。

“服了，彻底服了。”林州言简意赅地总结，拿起自己的手机默默走开了，背影都透着萧瑟。

整个宿舍沉浸在一种为俩人离谱的高度而叹服的氛围中。

大家当然都对自己的成绩很满意，在高手如云的实验班也算稳固中等偏上，但萧恪和林婉清这种断层式的存在，确实值得他们集体仰望一下。

“我说萧哥，”林恒凑过来，恢复了那副贱兮兮的样子，“你这第二拿得…憋屈不？明明也炸天了，但头上就是压着一座珠穆朗玛峰…”他努力模仿林婉清平静睥睨的表情。

萧恪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这种低级拱火。他站起身，打破了宿舍里对学神的单方面“膜拜”时间：“收拾收拾，快上课了。”

下午三点五十的班会课，高二（一）班的教室在喧闹过后恢复了秩序。

班主任陈冰老师带着微笑走上讲台，目光扫过台下几十张年轻的面庞，满意地点点头：“这次期中考试，我们班的整体成绩我很满意。”

他语调和煦，带着鼓励：“无论名次如何，只要大家尽了最大努力，对得起自己一个学期的付出，就是好样的。知识点的掌握在稳步推进，学习的韧性也很好。很好。”

接着，他目光落在萧恪和林婉清身上，“特别要表扬萧恪和林婉清同学，成绩十分优异。下周的家长会，你们俩要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分享一下学习心得，记得准备一下。”

萧恪倒是镇定，微微向老师点头应下：“好的，老师。”

林婉清也轻声回应：“知道了，老师。”

下课铃声叮咚敲响，宣告着下午课程的结束。

傍晚橙红色的霞光温柔地涂抹在教学楼的外墙上，也将校门前那条种满梧桐的老街染成一片暖金色，车流声、人声、放学的喧嚣如同潮水般涌起。

一中后门那条被称为“堕落街”的小巷子永远是人气最旺的地方，各种小店飘散着的香气，热气腾腾的肠粉店、滋滋作响的铁板烧、糖水铺前永远排着小队。

林恒几乎是被放学的人流裹挟着涌向了一家名叫“幸福冰铺”的老字号糖水店。店面不大，木质的桌椅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傍晚时分，店里的暖黄灯光下坐满了学生。

林恒刚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眼尖地就看到萧恪和林婉清并肩走了进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温婉安静的白芷。

“这里！”林恒立刻挥手示意。

三人过来坐下，林恒立刻招呼服务生点单，他自然是招牌红豆芋圆沙冰加双份芋头泥。林婉清要了一份少糖的豆花加小丸子，萧恪点了分量超足的豪华版仙草冰，白芷则选了清润的莲子百合甜汤。

等待冰品上桌的空档，林恒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对面的萧恪和林婉清，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八卦和促狭。

“我说二位，”他身体前倾，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状，“家长会学生代表啊，你们难道就不激动？”他说着还夸张地比划了两下。

萧恪正从书包里拿出湿纸巾擦拭桌面，闻言眼皮都懒得抬：“婉清是习惯了，我是不用上台就能装。”

林恒来了劲，立刻夹起播音腔，“学习经验？我没有学习经验，只能说有手就行。”

这下连林婉清和白芷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要不到时候，我帮你带上一句‘我们班的林恒说...’？”

“不敢不敢！”林恒立刻举手投降，做了个夸张的噤声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