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一站，雪山

冷静过后，祁商回到了茅草屋内，看见了桌上的米糕。

糕体粗糙，边缘己经发硬，上面歪歪扭扭插着两根枯草——这是养母生前教他的法子。每年生辰，都要在吃食上插两根草茎，寓意"又长一岁"。

他伸手碰了碰米糕，指尖沾上些许碎屑。

"十西岁......"

话音未落，颈间突然传来灼热感。那枚从不离身的青玉戒指，此刻正泛着奇异的光。

祁商解下戒指，心神一动，看着光芒渐盛，最终在桌面投射出一片虚影：

一块测灵石

三粒莹白的丹药。

几块中品灵石

两卷玉简。

还有......一块残缺的铜牌。

与前世一模一样。

窗外，暮雪簌簌。祁商没有急着查看这些物件，反而走到门边，目光穿过飘摇的风雪，落在那片苍茫的雪山之上。指尖的戒指己经褪去了光芒，却仍残留着些许余温。

前世的记忆在心头浮现——那雪山深处，藏着一样东西。

他转身回到桌前，将戒指里的物件一一收好。动作很慢，最后拿起那卷《引气诀》时，他的手指微微一顿，又将它放了回去。

"不急..."

他需要那样东西，帮助他打好根基。

窗外，雪势渐大。山影在月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丹青。祁商多穿了几件衣服，又往药篓里装了些干粮和草药。

推开门的刹那，寒风卷着雪粒扑面而来。

他眯起眼睛，望向雪山的方向。那里，似乎有什么在呼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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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商踩着积雪，踏入青溪镇时，天色己近黄昏。

小镇不大，青石板路被冻得发亮，两侧低矮的屋舍升起袅袅炊烟。街上的行人裹着厚袄，行色匆匆，没人多看他一眼——一个背着药篓的少年，在这雪山脚下再常见不过。

他摸了摸怀中仅剩的几枚铜钱，走进一家挂着"老陈客栈"木牌的铺子。柜台后的老者抬起浑浊的眼睛，打量着他单薄的衣衫。

"住店？"

"一晚。"祁商将铜钱拍在柜台上，发出轻微的脆响。

老者数了数，鼻子里哼出一股白气："最偏的厢房，不包饭食。"

房间比想象的还要简陋。一张木板床，一床发硬的棉被，墙角堆着些陈年的柴火。窗纸破了几处，寒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发出细微的呜咽。

祁商放下药篓，坐在床边。雪山的方向，隐约可见一抹青灰色的轮廓，渐渐隐没在暮色之中。

——明日，便要进山了

月光如洗，夜深人静之时他脑海中又浮现那道身影。

月白长袍上银纹暗绣，如月华流转，长发以一白玉簪束起，手中执一柄古朴长剑，剑鞘漆黑如墨，鞘身缠绕着几道暗金色的符文，隐隐透出慑人的威压。广袖轻扬，踏过青石阶却不染纤尘。

祁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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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时分，祁商便按捺不住雀跃的心。

推门而出，天地间一片苍茫。不远处群峰静卧，积雪如絮，层层叠叠地覆着山脊。远望时，只见一片素白，山形起伏的轮廓被雪色柔化，与灰蒙的天际模糊了界限。近处的松枝不堪重负，时而簌簌抖落些许雪沫，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山风掠过，卷起细碎的雪粒，在山谷间形成飘忽的雾霭。偶有的黑色岩壁，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如同墨迹晕染在宣纸上。整座山脉沉睡在雪被之下，连时间都仿佛在此凝滞。

祁商第六百一十八次被积雪掩埋时，依旧保持着从容。他拂去眉间霜雪，盘坐在古松的根须上调息，每一个吐纳都沉稳如常。

忽而，一抹鎏金之色掠过眼角。

他缓慢起身，积雪自衣袍簌簌而落。俯身拨开三尺冻雪，一颗暗纹流转的金色异蛋静静嵌在冰层之中，蛋壳上古老的纹路随着呼吸节奏明灭，似有生命脉动。

修长的手指悬在蛋壳上方三寸，祁商眸色深沉。

凡界出现灵兽卵确实蹊跷，前世他也并没有听闻凡界出现过此物。

但重生之事本就违逆天道。

既遇机缘，当取则取。

很快他便解下外衫，将蛋用素色麻布层层包裹，在腹前系成稳妥的结。金蛋传来的暖意恰到好处，驱散寒意却不灼人，倒像是知晓他的处境。

"且随我同行。"

低语消散在风雪中。祁商整了整衣襟，步伐依旧稳健。唯有胸前隐约的金辉，为雪径添了道温暖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