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咒骂

可耳边响起的哭喊声实在令人揪心

祁商手持太一剑，剑锋映着火光，他看向谢清与，师尊微微颔首——不动灵力，只凭剑招。

下一刻，两道白影掠入乱局。

祁商的剑很快，快得凡人肉眼只能捕捉到一缕残影。剑锋挑开劈向妇人的长刀，回身横扫，三个景和士兵的腰带齐齐断裂，裤袍落地时，人己被剑柄击晕。

谢清与的剑法则如行云流水。

她信步穿过箭雨，剑尖每一次轻点，必有一支流矢改变轨迹，钉入敌军自己的盾牌。有个敌将举斧砍来，她侧身让过，剑鞘轻轻一磕对方膝窝——那彪形大汉便跪着滑出三丈，撞翻了一队弓箭手。

"走。"祁商一把拉起吓呆的孩童，推向安全的巷口。

"南门。"谢清与剑指方向，百姓们如梦初醒，顺着她剑光指引奔逃。

他们始终没有动用半分灵力。太一剑不曾燃起雷火，谢清与的冰灵根也未曾催动寒霜。可那精妙到极致的剑术，却比任何仙法都更震撼人心——

祁商旋身斩断十张弓弦时，像极了劈开九重雷劫的剑仙；谢清与剑尖挑飞十八支弩箭时，分明是当年在论剑峰指点群雄的宗师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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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在投石机的轰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砖石崩裂的瞬间，七八个孩童正蜷缩在墙根——他们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粮仓，前方是滚滚而来的铁骑。

"轰——！"

半堵高墙倾塌而下，阴影笼罩了孩子们惊恐的脸。

谢清与抬手，衣袖翻飞，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爆发——即将砸落的巨石在半空中凝滞了一瞬，随即崩裂成无数碎块，轰然散落。

孩童们呆愣在原地，只看到白衣翻飞，那位清冷如雪的仙子挡在他们身前，而她的唇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

天穹骤然阴沉，闷雷滚动。

"师尊！"

祁商飞身而至，木灵之力化作青藤缠住谢清与手腕。

他看得分明——那道天罚雷光己锁定她的灵台。千钧一发之际，他并指点向她眉心，借混沌剑气暂时切断灵力流转。

她挣扎着望向孩童们逃离的方向，却见最后那个跛脚的孩童回头看了一眼——

那眼神不是感激，而是不解的怨恨。

"为什么...不早一点..."

童言如刀，谢清与瞳孔骤缩，一口鲜血喷在祁商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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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惊尘持断刀开路，残存的墨家军护卫着哭嚎的百姓，在血色夕阳中蹒跚前行。

"再走三里就是黑松林。"墨惊尘抹了把脸上的血，刀尖挑开拦路的荆棘。

残存的队伍终于在天黑前抵达了另一座城镇——青垣城。

城门处，守城的士兵远远望见这支衣衫褴褛的队伍，先是警惕地握紧了长枪，待看清领头的墨惊尘和她身后那些满身血污的百姓时，脸色骤变。

"开门！快开门！"

沉重的城门缓缓升起，昏黄的火光从城内透出，映在逃亡者的脸上。

青垣城的街道比西柳城宽敞许多，但此刻却显得拥挤不堪——到处都是逃难而来的流民，有的蜷缩在墙角，有的跪在医馆前哀求，更多的则茫然地站在街心，不知该往何处去。

夜色渐深，青垣城的灯火一盏盏熄灭。

西边的方向——那里本该有追兵的火把如长龙般逼近，可此刻却只有一片寂静的黑暗。

墨惊尘静静站着，

——探子回报，景和军明明己经整备追击，却在黑松林前停下了。

她指尖无意识地着军报上的墨家家徽——那是她父亲亲手设计的纹样。

———“行军打仗，总要给老弱留条活路。”

槐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替谁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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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祁商背着昏迷的谢清与。

他方才趁谢清与遭天道反噬、气息紊乱且毫无防备之际，以木灵珠之力催动"安魂诀"，这才令师尊陷入昏睡。

背上的谢清与始终蹙眉，即便在昏睡中，她的手指仍无意识攥紧了他的衣襟，仿佛在抗拒这场强制的安眠。

他们来到了一处山洞，山洞幽深，石壁上凝结着夜露。

———守了师尊一夜

祁商将谢清与安置在最深处的石台上，以指为笔，蘸着朱砂在地上勾画阵法。最后一笔落下时，三十六道金纹逐一亮起，在黑暗中织成密不透风的网。

"弟子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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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青垣城，祁商独自走在难民聚集的街巷中。

"娘亲......我要娘亲......"一个约莫五六岁的男孩坐在地上，小手里攥着半截染血的发簪，哭得浑身发抖。

"你不是仙人吗？"一个满脸烟灰的汉子突然拦住他，声音沙哑，"我亲眼看见你师父让塌下来的墙停住了！"

周围的人群渐渐围拢过来，眼中满是压抑的怒火和怨恨，

"既然有仙法，为什么非要等到最后才用？"抱着婴孩的妇人红着眼睛质问，"我男人就死在你们眼前！"

"骗子！"瘦小的少年从人群里挤出来，拳头攥得发白，"你们明明能救所有人的！"

祁商站在原地，太一剑穗轻轻摇晃。他想解释天道反噬，说修士的禁忌，可看着那一张张悲痛的脸，所有话都哽在喉咙里。

"对......不起......"这三个字烫得他五脏俱焚。

江无疾冷漠的看着，

云忘忧蹲在角落，突然把什么东西砸在祁商脚边——是半块沾血的糖，正是他今天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