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灯火节

夜晚

床榻边的烛火被祁商随手掐灭，黑暗中，他熟练地解开谢清与的衣带。

手臂从身后环住谢清与的腰，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灵力的热度透过单薄的寝衣传递过来。

谢清与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己经睡着，但祁商知道她醒着——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指尖也下意识地绷紧，只是懒得再推开他。

“师尊”他贴在她耳边低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今日集市上有人说，夫妻同寝，就该这样贴着睡。”

谢清与没理他，甚至连眼睛都没睁。

祁商低笑，手指轻轻拨开她的衣襟，指腹着她背后那道己经淡得几乎看不见的伤痕。

双修数月，他的灵力早己渗透她的经脉，连这道天道反噬的旧伤都被滋养得愈合了大半。

“您看，弟子比那些灵丹妙药管用多了。”他的唇贴上她的后颈，舌尖轻轻舔过她的脊背，“若是再勤快些，说不定连您灵根里寒毒都能养好。”

谢清与依旧没动，只是呼吸略微沉了一分。

————————————

"师尊，今夜山下有灯火节。"

祁商斜倚在门边，指尖把玩着一枚青玉扣——那是从谢清与的清鸿剑剑穗上取下的。

床头的禁制符文幽幽泛着光，将她的灵力锁在体内，连一丝寒气都凝不出来。

谢清与坐在窗前擦拭着手中的清鸿剑。

祁商低笑，忽然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不放。"他收紧手臂，笑得愉悦："山下有鱼龙舞。"

他抱着她往外走，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天气，"若师尊不去，弟子只好把整条街的人都请上山了。"

——最终，谢清与还是被他带下了山。

长街灯火如昼，人潮涌动，祁商牵着谢清与的手腕，指腹着她腕间那道若隐若现的契约纹路。她依旧冷淡，素白的衣袂在夜风中翻飞，与周遭喧闹的烟火气格格不入。

“师尊，尝尝这个？”祁商从摊贩手中接过一串糖画，凤凰展翅的轮廓在灯火下晶莹剔透。他递到她唇边，眼底映着跃动的烛光，像是真的只是邀她共赏这人间盛景。

谢清与别过脸，眸光疏冷，连一个字都吝于给予。

祁商低笑，也不恼，随手将糖画塞进自己嘴里，甜腻的糖衣在齿间碎裂。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一路上买了花灯、泥人、酥糖，甚至一壶温热的梅子酒，献宝似的捧到她面前，却又在她无动于衷的表情里一样样收回。

“等我一下。”行至桥头，他忽然松开她的手，指了指不远处卖灯笼的摊子，“我去挑一盏最好的。”

谢清与站在原地，夜风拂过她的长发，街边的烛火将她的侧脸映得半明半暗。她本该离开，可契约的束缚让她连一步都迈不出这座城。

忽然，衣角被人轻轻拽了拽。

她垂眸，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仰着脸，手里捧着一块油皮纸包着的糕点，怯生生地递过来。

“仙子姐姐，给你。”小孩眼睛亮晶晶的，“阿娘说，吃了这个，就不会不开心了。”

谢清与怔了怔。

纸包里是一块桂花糕，粗糙朴素，却透着温热的甜香。她沉默片刻，终是伸手接过，指尖触及孩童柔软的掌心时，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

——这是祁商囚禁她以来，第一次见她笑。

他站在灯笼摊前，手里提着一盏未点燃的琉璃灯，怔怔地望着这一幕。灯火煌煌，人声鼎沸，可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她那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紧，酸涩又滚烫。

他忽然想起自己买过的那么多糕点，精致的、昂贵的、费尽心思寻来的……却从未有一块，能换来她这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