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不该是这样的

祁商牵着谢清与的手腕往回走，她始终沉默，清鸿剑悬在腰间，剑鞘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方才长街上的喧嚣仿佛一场幻梦，唯有她接过糕点时那一瞬的笑意，真实地烙在祁商眼底。

回到院中，谢清与径首走向练剑的空地，指尖抚过清鸿剑的剑柄，动作轻缓却坚定。

她的剑招依旧凌厉，剑锋划破夜风，发出细微的铮鸣。

祁商倚在梅树下，静静地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

“谢清与，你爱我吗？”

剑锋一顿，又继续划出冰冷的弧光。

“或者说……你恨我吗？”

谢清与没有回答，剑势未停，仿佛他只是一缕无关紧要的风。

祁商几乎是哀求的说道 :

“求你...回答我。”

谢清与抬眸，眼底映着月色，平静得近乎冷漠。可祁商却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极淡的痛苦——不是憎恨，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更深、更沉的情绪。

“你被心魔困住了。”她轻声道，嗓音如霜雪般清冷，“我不怪你。”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狠狠刺进祁商的心脏。

“不！”他猛地收紧手指，声音近乎嘶吼，“不是心魔！我心悦于你！从一开始就是！”

夜风骤停，院中一片死寂。

谢清与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渐渐隐去，最终归于一片沉寂。

她缓缓抽回手，转身走向屋内，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祁商，你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

祁商站在原地，指尖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他望着她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

“我看不清？”

他抬手按住心口，那里在跳动着 ，

“谢清与，你才是那个……不敢看清的人。”

许久，祁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向屋内走去。

烛火摇曳，映着谢清与低垂的侧脸，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

她安静地坐着，书页翻动的声响轻得像一声叹息。衣带被解开时，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早己习惯这样的侵占。

——可祁商脑海里却突然闪过灯火节上，她接过孩童糕点时的那抹浅笑。

心脏像是被利爪狠狠攥住，疼得他呼吸一滞。

不该是这样的。

星曜的声音在识海里炸开，震得他耳膜生疼：

“姓祁的……别让她失望。”

手指僵在半空，衣带从指间滑落。谢清与终于抬眸，平静的目光像一面镜子，照出他此刻狼狈的模样——眼中猩红未褪，唇角却止不住地发抖。

“师尊……”他仓皇后退，撞翻了案几上的烛台。

火焰舔舐书页的刹那，谢清与下意识去救那本书。祁商看见书本被火舌燎焦，突然想起前世与魔族的那一场大战中，西周燃烧的战火。

————“还能握剑吗？”

谢清与前世的话语一下子将他惊醒。

祁商这才发现，自己竟己退到了门边，后背抵着冰冷的门框。

夜风灌进来，吹散满室焦糊味。

他跌跌撞撞冲进庭院，跪在梅树下干呕。混沌剑种在丹田里疯狂翻搅，心魔的尖笑与星曜的怒吼混作一团：

“你把她变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