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玉碎迷局

戌时三刻的更鼓惊飞檐角寒鸦，沈清欢腕间的双生佩突然渗出暗红血珠。她站在王府花园的太湖石旁，看着那些血珠在月光下聚成蝎形，与三日前在紫宸殿地砖上见到的蛊虫图腾分毫不差。萧景琰的玄色大氅扫过藤蔓架，枯叶落地时竟发出蜂鸣般的碎裂声——每片叶子都泛着与七王爷私军相同的幽蓝。

"景琰，"她声音发颤，指腹着玉佩裂痕，"这玉的反应和我们在清风谷发现密道时一样。"

萧景琰握住她微凉的指尖，却在触碰到的瞬间感到一阵灼痛。他低头看见自己的掌心也渗出血珠，与沈清欢腕间的纹路形成共鸣，在地面投射出前朝皇陵的地形图。"密信里说的没错，"他指着图中发光的玄宫标记，"你家族守护的信物，果然与前朝遗脉有关。"

书房的烛火突然爆出灯花，沈清欢展开的密信在火光中显露出第二层字迹。那些用隐形药水书写的血字讲述着骇人真相：沈家世代守护的并非普通信物，而是能证明前朝太子正统性的"龙涎玉牒"，新朝建立后，七王爷与丞相联手诬陷沈家私藏逆书，实则是为了抢夺玉牒以绝后患。

"原来他们要的不是灭门，是谋逆。"沈清欢的指尖划过信中"龙涎玉牒"西字，想起幼时在父亲书房见过的半块暖玉。萧景琰突然按住她的肩，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三只衔着银羽的乌鸦撞在窗棂上，羽尖滴落的黑血在玻璃上写成"死"字。

狭巷遇袭那晚，沈清欢的软鞭划破夜空时，鞭梢毒针在月光下泛着翠绿。她看着黑衣人后颈蠕动的蝎形烙印，突然明白这些死士与七王爷私军的关联。当萧景琰的剑刃劈开最后一道刀光，她弯腰捡起黑衣人遗落的令牌，发现背面刻着与丞相府狮首纹重叠的蝎形图腾。

"他们快坐不住了。"萧景琰用帕子擦去她脸颊的血污，却在触碰到的刹那发现那不是血——是某种能引发蛊虫共鸣的荧光粉。沈清欢盯着帕子上的幽蓝痕迹，想起母亲医书上记载的"引魂粉"，心脏猛地一沉："景琰，他们在用我的血做引子。"

寻找老仆的十日里，沈清欢的双生佩每日卯时都会发烫。她在地图上标记发烫的位置，竟连成前朝皇陵的神道走向。当第七日玉佩烫得几乎灼穿肌肤时，暗卫传来消息：城郊废村发现持有沈家麒麟令牌的老者。

暮春的晚风带着槐花香，沈清欢跟着老者走进村后槐树林时，腕间的玉佩突然剧烈震颤。她看着老者佝偻的背影，注意到他后颈若隐若现的麒麟刺青——那是沈家暗卫独有的标记。当老者在槐树下停下，月光透过枝叶洒在他挖开的土坑中，露出的檀木盒边缘竟刻着半只凤凰。

"小姐，这是老爷当年让我藏的。"老者的指甲抠进盒盖缝隙，沈清欢看见他指节上的旧伤——那是幼时为保护她被毒箭射穿的痕迹。木盒打开的瞬间，一道温润的白光溢出，里面躺着的玉牒果然分成两半，其中一半刻着沈家麒麟，另一半是展翅的凤凰。

"龙涎玉牒合璧之时..."老者的话被突然响起的蜂鸣声打断。沈清欢抬头看见无数银蓝色蛊虫遮天蔽日，在树冠上组成蝎形巨网。萧景琰将她护在身后，长剑挑起一枚射来的毒针，针尖反射的光里，七王爷正站在林外冷笑。

"萧景琰，沈清欢，"为首的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禁军统领的脸，"真以为能拿到玉牒？"他抬手时，袖口滑落的蝎形玉佩与沈清欢的双生佩产生共鸣，让她突然明白——七王爷早己用蛊虫控制了萧景琰。

当第一波黑衣人扑来时，沈清欢将玉牒塞进萧景琰手中。她看着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银蓝光点，突然想起密信最后那句警告："持玉者若中牵机引，血祭之时将成蛊王容器。"槐树枝叶剧烈摇晃，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景琰，用玉牒刺我掌心...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