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加班后遗症：技术宅的新习惯

凌晨三点的量子视觉科技机房泛着幽蓝的光，服务器的嗡鸣声像单调的白噪音。陆沉舟揉了揉酸涩的眼睛，镜片上蒙着一层薄灰，代码窗口里的字符在视网膜上重影成跳动的光斑。他伸手去够桌边的咖啡杯，却摸到一片冰凉——杯子早空了，只剩杯底干结的褐色污渍。

“第72次漏洞修复……”他喃喃自语，指尖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代码，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推门声。

“木头，还没死呢？”林小满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穿着件印着“代码退散”的荧光绿卫衣，怀里抱着个印着柴犬图案的保温桶。她右脸颊贴着卡通创可贴，是昨晚首播时不小心蹭到遮瑕刷留下的红印。

陆沉舟猛地回头，黑框眼镜滑到鼻尖。他看着林小满头发上翘着的呆毛，还有保温桶缝隙里漏出的热气，心脏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你……你怎么又来了？”他慌忙扶正眼镜，耳朵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瞧你这话说的，”林小满把保温桶往操作台上一放，蒸汽瞬间模糊了陆沉舟的显示器，“没我天天投喂，你早该被泡面防腐剂腌成标本了。”她掀开盖子，里面是热气腾腾的麻辣香锅，藕片和虾滑堆得像小山，“特意让老板多加了麻椒，够意思吧？”

陆沉舟盯着那锅红彤彤的食物，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料味，突然想起上周林小满第一次带饭时，他被辣得眼泪首流，却偷偷把剩下的汤汁拌了米饭。“我……我在减肥。”他小声嘀咕，手指却不自觉地拿起了筷子。

“程序员减什么肥？”林小满挑眉，用筷子戳了戳他手腕上的硅胶手环，“你这胳膊细得跟代码行似的，再饿下去键盘都要嫌你手劲小了。”她边说边往他碗里夹了块最大的虾滑，“快吃，吃完帮我调新的‘眼泪钻石’特效，我粉丝说想看会哭的星星。”

陆沉舟默默扒拉着米饭，麻辣味在舌尖炸开，却意外地感到安心。他看着林小满趴在操作台上画特效草图，卫衣帽子滑到后脑勺，露出光洁的额头，突然觉得这冰冷的机房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

这样的场景从上周首播间解封后就成了常态。林小满总是在深夜带着各种吃食出现，从麻辣香锅到养生汤品，甚至有次拎来一整盒她亲手做的、形状歪扭的“代码能量饭团”——每个饭团上都用海苔剪出了0和1的符号。

“小满姐，陆老师，你们这是把机房当食堂了？”凌晨五点，来送文件的小夏揉着眼睛打趣，“再这么下去，公司该收你们伙食费了。”

林小满扔了颗草莓糖过去：“去去去，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叫‘技术支持型投喂’。”她转头看向陆沉舟，却发现他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嘴角还沾着点香锅的红油。

“喂，木头，发什么呆呢？”林小满用筷子敲了敲他的碗，“是不是被我的厨艺感动了？”

陆沉舟猛地回神，慌忙擦了擦嘴角，耳朵红得更厉害了：“没、没有……在想代码逻辑。”他迅速低头吃饭，却在林小满不注意时，偷偷用手机拍下了保温桶的照片，存进一个名为“投喂记录”的相册里。

接下来的一周，林小满因为母亲术后恢复需要照顾，没能按时来机房。陆沉舟对着空荡荡的操作台，第一次觉得泡面的味道如此寡淡。他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凌晨三点零七分，正是林小满平时推门进来的时间。

“第15次调试失败……”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伸手去拿旁边的能量饮料，却想起林小满说过“那玩意儿伤胃”，又默默地把手缩了回来。机房里只有服务器的嗡鸣声，显得格外空旷。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外卖软件，收藏夹里全是林小满常点的店铺：“辣得跳”麻辣香锅、“妈妈的汤”养生炖品、还有那家卖草莓糖的零食店。他犹豫了很久，最终点了林小满最喜欢的那家麻辣香锅，备注“多加麻椒，不要香菜”，像她平时那样。

外卖送到时，他看着熟悉的红色包装，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习惯了什么。习惯了深夜推门而入的脚步声，习惯了麻辣香锅的味道，习惯了林小满咋咋呼呼的吐槽，甚至习惯了她偶尔蹭在他键盘上的粉底印。

“沉舟，你居然点外卖了？”邻座的程序员路过时惊讶地挑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陆沉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打开包装，却发现味道远不如林小满带来的。他掏出手机，犹豫了很久，给林小满发消息：“阿姨好些了吗？”

很快收到回复，是一张病房的照片，林小满母亲戴着口罩，手里拿着个苹果，床边放着台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陆沉舟开发的AR试妆软件。“好多了，”林小满的消息跟着发来，“她说要看你的‘星星眼泪’特效解闷，快点弄好啊木头！”

陆沉舟看着照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回复：“今晚就能测试，记得来拿测试包。” 发送成功后，他突然觉得机房的灯光好像亮了些，代码窗口里的字符也变得亲切起来。

他重新坐回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这次的代码写得格外顺畅。他在新的特效模块里加入了一个隐藏功能——当检测到用户输入“林小满”时，会跳出透明的蝴蝶特效，翅膀上闪烁着细碎的星光。

凌晨三点，机房的门被轻轻推开。林小满探进头来，眼睛亮晶晶的：“木头，我来拿测试包啦！”

陆沉舟猛地抬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突然觉得所有的加班后遗症都消失了。也许，习惯并不是坏事，尤其是习惯了某个人的存在，就像习惯了深夜的麻辣香锅，习惯了她带来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温暖。

而他不知道的是，林小满背后藏着的，是她偷偷为他准备的“康复惊喜”——等母亲出院后，要亲手做一顿不辣的大餐，感谢这个总是在深夜为她亮着灯的程序员。有些习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有些感情也在悄然滋生，像机房里的代码，在0和1的世界里，编织出最温柔的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