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命稻草AR试妆！

林小满把自己摔进首播椅里，电脑屏幕上“救命稻草.exe”的程序图标像颗定时炸弹，在台灯下泛着幽蓝的光。距离星耀传媒的最后通牒只剩五天，她鼻尖沁着细汗，指甲在鼠标上敲出哒哒的响。

“小满姐，真不用等技术宅远程指导吗？”助理小夏举着冰镇芦荟胶凑过来，盯着她脸上仍未消退的红肿，“你这脸要是再过敏……”

“等他？黄花菜都凉了！”林小满一把拍开芦荟胶，鼠标狠狠戳向安装键，“社恐程序员懂什么叫‘美妆灵魂’？姐今天就靠这破程序逆风翻盘！”

安装进度条刚走到50%，桌面突然弹出个黑底白字的对话框，像极了恐怖片里的警告弹幕。林小满眯着眼读：“‘检测到面部特征异常，建议优先进行皮肤状态校准’——校准你个大头鬼！”

她对着摄像头挤眉弄眼，试图激活AR试妆，屏幕却只跳出串乱码，伴随着电流刺啦声。“搞什么！”林小满拍着桌子站起来，卫衣帽子滑到后脑勺，露出纱布边缘渗着的淡红药水印，“陆沉舟这木头是不是给我发了个半成品？”

手机在这时震得桌板发颤，屏幕上“技术宅”三个字跳得刺眼。她深吸一口气划开接听，还没开口就听见对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噼里啪啦声，像极了暴雨砸在铁皮上。

“喂？陆沉舟？你这程序根本没法用啊！”林小满对着话筒吼，“一打开就报错，还让我校准皮肤，我要是皮肤好还用得着你？”

“……”电流声里传来极轻的吸气声，像小猫被踩了尾巴，“你、你没看使用说明？压缩包里有个txt文档。”

“谁有功夫看那玩意儿！”林小满翻了个白眼，踢了踢桌下的垃圾桶，“我要的是能闪瞎眼的眼影特效，能让唇色自动变色的魔法，不是一堆乱码！”

“AR试妆的核心是图像识别算法，”陆沉舟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带着一种背诵课文的僵硬，“过度渲染会导致数据偏差，昨晚发给你的测试版己经集成了最新的光影追踪模块，但需要手动输入参数……”

“停！打住！”林小满捂住耳朵，“什么模块什么参数，我只要结果！明天首播必须能用，否则咱俩都得喝西北风——不对，你这种技术宅可能只喝代码！”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只有键盘声断断续续。林小满以为他挂了，正要骂街，却听见一声极轻的“啧”，像石子投入静水。“你把摄像头对准电脑，我远程调试。”

二十分钟后，林小满举着手机跪在电脑前，活像在进行某种神秘仪式。屏幕上的乱码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泛着金属光泽的虚拟化妆盘，只是颜色搭配堪比打翻的油画颜料，紫色眼线配荧光橙腮红，看得人眼睛疼。

“这就是你说的‘最新模块’？”林小满指着屏幕，“这颜色是给外星人用的吧？”

“参数默认值是实验室标准，”陆沉舟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可以手动调整HSL数值……”

“我调个锤子！”林小满蹭地站起来，手机差点砸到键盘，“我要桃粉色的初恋眼影，要肉桂色的温柔唇釉，要闪片像银河一样洒在眼皮上——你听得懂人话吗？”

“……”沉默持续了半分钟，久到林小满以为信号断了，才听见陆沉舟用蚊子般的声音说：“……‘初恋粉’的RGB值是255, 192, 203，‘肉桂色’是210, 180, 140，闪片粒子效果需要增加alpha通道的透明度……”

他语速极快，像在念一串密码，林小满听得脑子发懵，突然瞥见屏幕角落跳出个新窗口，标题是“林小满专属参数模板”。里面赫然列着十几种美妆术语对应的技术参数，连“斩男色”“茶艺妆”都有详细的数值标注。

“你……你什么时候弄的这个？”林小满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手指划过屏幕上的“疯批烟熏妆——建议搭配#0000FF深蓝眼影”，心里某个角落突然发烫。

“昨晚……”陆沉舟的声音又低了下去，背景里传来水烧开的咕嘟声，“看了你的首播切片，整理了高频词汇……”

林小满盯着那个文档，突然想起昨天在他工位看到的“林小满首播切片”文件夹。阳光透过百叶窗照在她手背上，细小的绒毛镀着金边，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清了清嗓子说：“算你有点良心……但这闪片还是不够闪！要像我上次首播戴的水钻睫毛一样，晃瞎黑粉的眼！”

“物理光学效果需要硬件支持，”陆沉舟立刻接话，刚才的腼腆消失得无影无踪，“现有设备无法模拟水钻的折射角度，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提供实物样本，我扫描建模。”他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像小孩拿到新玩具，“每个水钻的切面数据都不同，这样渲染出来的效果才够真实。”

林小满看着自己桌上那盒价值三千块的施华洛世奇水钻，肉疼得抽了口凉气。但想到星耀传媒的解约通知和母亲的医药费，她咬咬牙：“行！给你！但你得给我做出花来，不然我就把你这破程序挂到黑产论坛去！”

“……威胁程序员是违法的。”陆沉舟小声嘀咕，但林小满听见了键盘敲击声里夹杂着的轻笑，像春雨落进池塘。

挂了电话，小夏端着泡面探进头：“小满姐，那木头同意改特效了？”

林小满看着屏幕上逐渐成型的虚拟妆容，虽然颜色还是有点奇怪，但闪片效果确实比刚才好了不少。她戳了戳自己红肿的脸颊，突然笑了：“何止同意，他还挺懂行的……就是嘴硬。”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城市霓虹透过窗帘缝隙照在电脑上，虚拟化妆盘的光映着林小满的脸。她拿起手机给陆沉舟发消息：“水钻明天寄给你，地址发我。另外，不准把我的专属参数模板给别人看！”

很快收到回复，只有两个字：“……好。”

林小满看着那个句号后面的省略号，莫名觉得有点可爱。她把手机扣在桌上，对着屏幕里的虚拟妆容比划起来，尽管试妆效果还是生硬，但心里那根紧绷的弦，却悄悄松了些。

“救命稻草”虽然是个木头做的，但至少……他在努力把稻草变成金子。

这时电脑突然弹出陆沉舟的远程协助请求，附带一条消息：“发现代码漏洞，现在修复。你那边别动。”

林小满看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鼠标箭头，在自己的桌面上灵活移动，像只温顺的小兽。她偷偷瞥了眼摄像头，想象着那头的程序员戴着眼镜，专注敲代码的样子，耳朵尖突然有点发烫。

“切，木头就是木头，修个漏洞还要远程。”她小声嘀咕着，却没关摄像头，任由他在自己的电脑里“横行霸道”。

夜越来越深，林小满趴在桌上打盹，迷迷糊糊中听见手机震动。她摸过来一看，是陆沉舟发来的截图，上面是优化后的AR试妆效果——桃粉色的眼影像晚霞一样晕染在眼皮上，肉桂色的唇釉泛着水润光泽，最绝的是眼头那颗水钻，在虚拟光线下折射出七彩光芒，跟她首播间卖的爆款简首一模一样。

下面还有一行字：“凌晨三点测试通过，明天可以试播。晚安。”

林小满看着屏幕上的时间——03:17，又看看那张完美的试妆效果图，突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她吸了吸鼻子，打字回复：“知道了，谢了。早点睡，不然秃头。”

发送成功后，她抱着手机蜷在椅子里，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第一次觉得，这根木头做的救命稻草，好像也没那么硌人了。甚至……还有点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