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今日之辱，日后必报

"今日之辱，日后必报！顾九殇，你必死！顾家，必定覆灭！"

叶尘猛地抬头，仅剩的左眼迸发出骇人血光。

他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刻骨铭心的恨意。

金色血液从断臂处汩汩流出，竟在地面凝结成诡异的符文，又悄然渗入地底。

"咔嚓——"

膝盖骨与星辉玉地面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叶尘双膝重重跪地，蛛网般的裂纹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青云圣子，此刻像条断脊之犬般匍匐在仇敌面前。

指甲深深抠进玉石缝隙，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

顾九殇倚在玄冰玉座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扶手。

看到叶尘这副模样，他忽然轻笑出声："真是无趣。"袖袍翻飞间，一缕黑发垂落额前，衬得那张俊美如谪仙的脸庞愈发妖异

"本以为能多玩会儿。"

大殿西角的鲛人灯忽明忽暗，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映在墙上。

慕容婉缩在立柱旁，看着叶尘跪地的背影，胸口像压了块千斤巨石。

三个月前赏花宴上，这个少年还曾为她摘星揽月，如今却被硬生生折断了所有骄傲。

"想要你的家人活下来吗？"顾九殇忽然前倾身体，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呢喃，却让在场所有人汗毛倒竖。

他修长的手指凌空一点，束缚叶家众人的铁链顿时收紧三分，骨裂声清晰可闻。

叶尘浑身剧震，缓缓抬头时，下颌线条绷得死紧。

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死寂的大殿里发出"嗒、嗒"的声响。

"你也不想看着叶家血脉断绝吧？"顾九殇饶有兴致地观察叶尘的变化，突然话锋一转

"杀了慕容婉，我放你们离开。

"说罢随手抛出一柄匕首，"铮"的一声钉在叶尘面前。

慕容婉如坠冰窟。她看着那柄泛着蓝光的淬毒匕首，双腿突然失去知觉。

记忆中叶尘温柔的笑脸与眼前狰狞的独目重叠，让她心中痉挛般绞痛起来。

"九殇哥哥..."她颤抖着去拽顾九殇的衣角，却在触及前被无形气劲弹开，"你明明说过...说过最喜欢婉儿的..."

顾九殇连眼神都未施舍一个，只是盯着叶尘不断抽搐的右手。

那只手悬在匕首上方三寸，时而蜷缩如爪，时而舒展成掌，像只垂死挣扎的困兽。

"看样子，叶公子不太情愿。"顾九殇忽然拍手，殿外立刻滚入十颗血淋淋的人头。有个白发苍苍的头颅正好停在叶尘父亲脚边，浑浊的双眼首勾勾"望"着昔日家主。

叶云天喉间发出"咯咯"声响，却被禁言咒封住了所有声音。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叶家家主，此刻老泪纵横，额头青筋暴起如蚯蚓。

"少主开恩！让老奴劝劝这孽障！"被解开禁制的叶家大长老突然扑出。

老人以头抢地，转眼间额前就血肉模糊，"尘儿！你还在等什么？难道要全族为你陪葬吗？"

叶尘右臂断面突然喷出金色血焰，地面符文随之亮起微光。

顾九殇眯起眼睛

"三息时间。"顾九殇突然加重威压，神通境九重的恐怖气息让梁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再不出决定，杀你叶家十人。"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侍卫抬手便斩下最近十名叶氏族人的头颅。

喷溅的鲜血在半空凝成血雾，将慕容婉的雪色裙裾染成刺目的红。

"我杀！"叶尘突然暴起抓住匕首，转身时独眼中流下血泪。

但当他看清慕容婉惊恐万状的脸，手臂却像灌了铅般沉重，"婉儿...我..."

慕容婉跌坐在地，裙摆绽开如残破的蝶翼。

她看着匕首尖端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突然想起初见时叶尘为她挡下的那支毒箭。

当时少年笑着说："婉儿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顾九殇！"叶尘突然调转匕首对准自己心口，"今日之事皆因我起，用我的命换叶家满门！"

话音未落，他持匕的右手突然扭曲成诡异角度。

顾九殇隔空捏碎了他的腕骨，声音却温柔得可怕："你若敢死，我就把叶家人魂魄抽出来点天灯。"

慕容婉突然扑到叶尘身前。少女纤细的身躯抖如筛糠，却张开双臂将重伤的叶尘护在身后："九殇哥哥，我...我愿意做你的鼎炉！求你放过他们！"

这句话像柄利剑刺穿叶尘心脏。

他想起自己接近慕容婉的初衷，想起那些刻意制造的"偶遇"，喉间突然涌上腥甜。原来他们都在利用这个傻姑娘，区别只在于有人给蜜糖，有人喂砒霜。

"婉儿..."叶尘染血的手抓住少女脚踝，"不要...信他..."

顾九殇突然大笑

他起身时，玄衣无风自动

"真感人啊。"他瞬移至慕容婉面前，冰凉的手指掐住少女下巴，"可惜..."话音戛然而止，顾九殇猛地转头看向叶尘。

“还没轮到你呢，你慌什么劲”顾九殇的眼神陡然一厉，手指微微发力，慕容婉的下颚传来清脆的“咔嚓”声。

慕容婉痛呼一声，泪水夺眶而出，却不敢挣扎，只能任由顾九殇钳制着她。

叶尘目眦欲裂，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己被无形的力量禁锢在地，动弹不得。

他怒吼道：“顾九殇！你有种冲我来！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

顾九殇冷笑一声，松开慕容婉，反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啪——”一声脆响，慕容婉被扇倒在地，半边脸颊迅速红肿起来。

顾九殇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冰冷：“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条件？鼎炉？你也配？”

慕容婉捂着脸，眼泪无声地滑落，却倔强地抬起头，首视顾九殇的眼睛：“只要你放了叶家和叶尘，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顾九殇眉头一挑，似乎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

他蹲下身，伸手挑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着她的脸：“啧，这张脸倒是挺标致的，可惜脑子不太好使。”

慕容婉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顾九殇站起身，转身走向叶尘，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听到了吗？你的小情人为了救你，什么都愿意做呢。”

叶尘拼命挣扎，却无法撼动顾九殇分毫。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顾九殇！你这个畜生！有种你就杀了我！

“你可以放了叶家，但是呢，你慕容家要死”

“给出你的选择，你选叶家和叶尘，还是你慕容家”顾九殇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