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意外的相遇

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气息弥漫在废弃仓库里，于西山着改装过的伯莱塔手枪，金属表面的纹路硌得掌心发麻。这是他经手的第七次交易，老刀特意给他换了把消音手枪，说 “以防万一”。仓库天窗漏下的月光被铁丝网切割成碎片，在水泥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像极了警校擒拿课上绳索留下的勒痕。

交易双方的对话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这批货纯度比上次高两个点。” 对方领头的男人敲了敲铝制密码箱，箱盖缝隙渗出淡淡的白雾，那是冰毒低温保存时产生的凝露。于西山的目光突然被角落里的身影吸引 —— 穿着黑色长风衣的女人正在往保温杯里倒咖啡，金属杯壁映出她半张脸，眉骨处有道新鲜的擦伤。

老刀肘击了他一下，“盯着点后门。”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警告。于西山转身时，余光瞥见女人将保温杯放在脚边，杯底露出半截微型摄像机的镜头。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警校反侦查课程的内容瞬间在脑海中闪现：隐蔽拍摄、伪装身份、情报传递…… 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普通买家。

交易进行到一半，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毒贩们瞬间如惊弓之鸟，有人踢翻油桶，刺鼻的汽油味混着枪声弥漫开来。于西山看到那个女人被对方抓住头发，黑色假发散落，露出一头利落的短发。她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反而带着一丝挑衅，这让于西山想起警校模拟训练时，那些宁死不屈的卧底学员。

“抓住她！别让警察拿到证据！” 老刀的吼声穿透硝烟。于西山看着女人被拖向通风口，她挣扎时掉落的口红滚到他脚边，外壳上印着 “正义永不缺席” 的英文标语。那一刻，某个沉睡己久的东西在他心底苏醒。他举起枪，却不是对准女人，而是射向抓着她的毒贩。

子弹穿透那人肩膀的瞬间，于西山抓住女人的手腕狂奔。身后的叫骂声和枪声此起彼伏，他们在错综复杂的仓库通道里穿梭。女人的风衣下摆扫过堆积的纸箱，扬起阵阵灰尘。“为什么救我？” 她喘着粗气，指甲在他手腕上掐出几道血痕。于西山没有回答，只是拉着她钻进一辆废弃的叉车驾驶室。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警灯的光影透过叉车锈迹斑斑的挡风玻璃，在两人脸上交替闪烁。女人扯下假睫毛，露出一双锐利的丹凤眼，“我是《法制日报》的记者林夏，正在追踪跨国贩毒网络。” 她从靴筒里抽出一张存储卡，“这里有你们制毒工厂的 GPS 定位，还有三爷和境外毒枭的通话录音。”

于西山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他看着林夏后颈被扯伤的皮肤，那里还沾着交易现场的灰尘。记忆突然闪回三个月前，他在地下室目睹的那幕惨剧 —— 那个被母亲推入毒窟的小女孩，和林夏此刻倔强的眼神重叠在一起。“我带你出去。” 他握紧方向盘，叉车发出刺耳的轰鸣，撞开仓库侧门。

逃亡路上，林夏详细讲述了自己的计划。她潜伏在贩毒圈子三个月，伪装成某个毒贩的情妇，收集到大量证据。但就在昨天，她的身份被怀疑，这才冒险参加这次交易，试图获取最后的关键证据。“你明明可以杀了我。” 林夏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仓库，“为什么？”

于西山想起地下室墙角那堆注射器，想起吸毒者空洞的眼神，想起自己每晚被噩梦惊醒的样子。“我不想再做帮凶了。” 他的声音沙哑，“但你要活着出去，把证据交给警方。” 车子驶过一座桥，桥下的河水泛着幽蓝的光，那是上游化工厂排放的污水，和制毒工厂的废水如出一辙。

然而，他们低估了老刀的手段。凌晨两点，当他们在城郊的小旅馆落脚时，窗外突然闪过几道黑影。于西山警觉地拉灭电灯，却发现手机信号扰器屏蔽。林夏从行李箱夹层取出一把折叠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看来他们追来了。” 她说着，将存储卡塞进项链吊坠里。

旅馆外传来脚步声，于西山贴着门细听，判断出至少有五个人。他摸到窗台边的灭火器，转头对林夏说：“我引开他们，你从后窗逃走。” 林夏抓住他的胳膊，“不行，你一个人 ——”“这是唯一的机会。” 于西山打断她，“记住，一定要把证据交给警方。”

推开门的瞬间，刺鼻的瓦斯气体扑面而来。于西山举起灭火器喷射，在白雾中听到几声闷哼。他趁机冲向楼梯，身后传来子弹击碎墙壁的声音。跑到一楼时，他看到老刀站在门口，枪口正对准他的眉心。“西山啊西山，” 老刀摇摇头，“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吃里扒外？”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警车呼啸而至，警灯照亮了老刀惊愕的脸。于西山这才想起，林夏在交易现场偷偷拨打了 110。趁着老刀分神，他猛地扑过去，两人在地上扭打起来。混乱中，他摸到老刀腰间的枪，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老刀的头皮飞过，却也成功吓退了其他毒贩。

警车停在面前，林夏从后座跳下来，手里拿着一个录音笔。“我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她喘着气说，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们有足够的证据扳倒整个团伙了！” 于西山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世界似乎还没有完全黑暗，至少，还有人在为正义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