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惊喜”大礼包：张府后院核爆

张县尉张彪这两天心情极度恶劣。老鹰嘴矿场那边接连受挫，派出去的内鬼不是被揪出来“盐焗”了，就是吓得跑回来哭爹喊娘。城里关于他“欺压良善”、“造谣中伤”的风言风语也愈演愈烈。同僚看他的眼神都带着讥讽，连顶头上司县令大人都隐晦地敲打了他几句，让他“安分守己”。

“妈的！都是韩博那个小畜生！” 张彪在自己奢华的书房里，烦躁地踱着步，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暴躁棕熊。他拿起桌上一个精美的玉貔貅把件，想摔又舍不得，只能重重地拍在紫檀木桌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这时，管家张福弓着腰，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没有任何署名的、厚实的牛皮纸信封走了进来。

“老爷…门房…门房说刚在门口捡到的…没看见是谁放的…”

“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 张彪没好气地一把夺过信封，入手沉甸甸的。他粗暴地撕开封口，里面掉出两样东西：

1. 一张折叠好的、质地精良的薛涛笺（一看就是女子用的）。

2. 一张盖着“千金坊”血红大印、写着柳如烟（柳姨娘闺名）大名、金额赫然是纹银二百三十七两的欠条原件！

张彪先是一愣，拿起欠条一看，那触目惊心的数字和柳如烟的名字，让他眼皮猛地一跳！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颤抖着手，展开那张散发着淡淡脂粉香气的薛涛笺。

笺上只有寥寥几行娟秀小楷，内容却如同晴天霹雳，在他脑中轰然炸响！

＞张县尉钧鉴：

＞尊夫人柳氏，雅好博戏，千金坊常客，积欠纹银二百三十七两，利滚利，恐难填窟窿。

＞更闻其每月初七、十七、廿七，必往城西观音庙“静修”，常有一身高七尺、左眉有痣、善使鎏金镶红玛瑙扳指之行商相伴，情深意笃，每每流连忘返。

＞恐夫人为情所困，或为债所迫，行差踏错，累及大人清誉，故特此相告。

＞—— 路见不平，忧心忡忡者 顿首

轰隆隆！

张彪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一股热血首冲天灵盖！耳朵里嗡嗡作响！

二百三十七两？！赌债？！观音庙？！行商？！鎏金红玛瑙扳指？！情深意笃？！流连忘返？！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的心尖上！每一个词，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进他的肺管子！

“柳！如！烟！！！”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到变调的咆哮，猛地从书房炸开！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门外的管家张福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贱人！！毒妇！！” 张彪双目赤红，状若疯魔，一把将那张薛涛笺撕得粉碎！抓起那张欠条，看着上面柳如烟的名字，更是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他像一头失控的野牛，撞开书房门，手里挥舞着欠条，朝着后院柳姨娘居住的“凝香苑”狂奔而去！一路上撞翻了几个躲闪不及的下人，也浑然不顾！

“柳如烟！给老子滚出来！！” 张彪一脚踹开凝香苑精致的雕花木门，巨大的声响吓得正在对镜梳妆的柳姨娘手一抖，价值不菲的翡翠玉簪“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截！

“老…老爷？您…您这是怎么了？” 柳姨娘看着张彪那副要吃人的模样，脸色瞬间煞白，强作镇定地起身，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怎么了？！你看看这是什么？！” 张彪将那张欠条狠狠摔在柳姨娘脸上！纸页刮过她娇嫩的脸颊，留下一道红痕。

柳姨娘捡起欠条一看，魂飞天外！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老…老爷…这…这是诬陷！是有人要害妾身啊！”

“诬陷？！那这个呢？！” 张彪又掏出那张被撕碎又被他下意识捏在手里的薛涛笺碎片（主要是关于行商的部分），劈头盖脸地砸过去！“观音庙！行商！鎏金红玛瑙扳指！情深意笃！流连忘返？！柳如烟！你好！你很好啊！老子供你吃供你穿，把你当心肝宝贝！你他妈拿老子的银子去养野男人？！还欠下这么多赌债？！老子…老子打死你这个贱人！”

积压的怒火、被绿的羞耻、对韩博的恨意（他下意识觉得是韩博搞的鬼）、对巨额债务的恐慌…所有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张彪彻底失去了理智，如同狂暴的棕熊，抡起蒲扇般的肥厚巴掌，带着风声就朝柳姨娘那张如花似玉的脸狠狠扇了过去！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耳光！

柳姨娘被打得惨叫一声，旋转着摔倒在地，精心梳好的发髻散乱，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老爷！您听我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是…是有人陷害我啊！” 柳姨娘哭喊着，试图辩解。

“陷害？！那扳指呢？！你那个野男人的扳指呢？！” 张彪咆哮着，如同疯狗般在房间里翻箱倒柜！梳妆台被掀翻！首饰盒被砸烂！绫罗绸缎被撕扯！

“没有！真的没有啊老爷！” 柳姨娘看着自己心爱的首饰和衣物被毁，又惊又怕又心疼。

“没有？！” 张彪猛地停下，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柳姨娘腰间悬挂的一个精美香囊！他一把扯下！

“嘶啦！” 香囊被粗暴撕开！

叮当！

一枚金灿灿、镶嵌着鸽子蛋大小、殷红如血玛瑙的扳指，从香囊的夹层里掉了出来，滚落在狼藉的地面上！那扳指的样式，与匿名信上描述的、小乞丐捡到临摹的，一模一样！

空气，瞬间凝固了。

柳姨娘看着地上那枚扳指，如同被抽走了全身骨头，在地，面如死灰。

张彪看着那枚刺眼的扳指，再看看柳姨娘绝望的表情，最后一丝侥幸也烟消云散！极致的愤怒过后，是一种被彻底愚弄、绿云罩顶的冰冷和暴虐！

“好…好得很…” 张彪的声音反而平静了下来，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他弯腰捡起那枚扳指，握在手心，硌得生疼。“来人啊！”

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冲了进来。

“把这个贱人！” 张彪指着在地、瑟瑟发抖的柳姨娘，声音如同九幽寒冰，“给老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给她送一口水一粒饭！谁敢求情，同罪！”

“还有！” 他看向管家张福，“立刻！马上！给老子去查！查那个左眉有痣的行商！查那个千金坊的刀疤刘！查！给老子查个水落石出！查不出来，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凝香苑里，只剩下柳姨娘绝望的哭嚎和张彪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张府后院，这场由一封匿名信点燃的大火，彻底烧穿了屋顶，也烧掉了张彪最后一丝理智和体面。

消息像长了翅膀，飞快地传遍了临淄城。张县尉被最宠爱的小妾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还背上了巨额赌债，成了全城百姓茶余饭后最劲爆的笑料谈资！

韩博躺在自家院子里的摇椅上，听着柱子眉飞色舞地讲述着张府鸡飞狗跳的盛况，美滋滋地嘬了一口加了冰（硝石制冰法了解一下）的蜂蜜“仙盐”水，对着张府方向遥遥举杯。

“张大人，后院失火，绿帽压顶的感觉…爽吗？这‘惊喜’大礼包，可还满意？不用谢，请叫我雷锋…哦不，韩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