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燕尾服口袋里的请柬

寰宇办公室里，阳光透过斑驳的窗帘，洒在木质的办公桌上。

陆屿辰坐在椅子上，眼神游离在文件间，可思绪早己飘远。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陆屿辰的指尖在触控屏上划了三遍，才发现自己把季度财报错标成了“塞纳河桥景草图”。

窗外是鳞次栉比的玻璃幕墙，他忽然想起苏清颜画室里那扇菱形窗——此刻她该在美术馆布展，阳光穿过玻璃时，会不会在她发梢碎成钛白的光点？

“陆总，这是‘新锐艺术基金’晚宴的邀请函。”助理将烫金信封放在办公桌角。“主办方希望，您与清颜小姐一同出场”

陆屿辰拆开信封的手指顿了顿。

信纸内侧印着莫奈的《睡莲》暗纹，右下角的“携伴”二字被他用钢笔圈了又圈。

他摸出手机，屏幕背景还是上次画展后偷拍的照片：苏清颜蹲在画前调整展签，阳光把她的影子投在《鸢尾》的花瓣上，像谁不小心打翻了调色盘。

编辑好的信息删了又写，终于，陆屿辰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发送键：“清颜，‘新锐艺术基金’晚宴，能否陪我一同参加？”

发完消息，他便紧盯着手机屏幕，像是在等待一场审判的结果。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让他的心揪得更紧。

就在他快坐不住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是苏清颜的回复：“好。”

简单的一个字，却让陆屿辰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立刻起身，开始准备挑选晚宴要穿的西装，脑海中己经浮现出和苏清颜在晚宴上的画面。

——镜·界沙龙

当苏清颜推开“镜·界”沙龙的门时，正撞见陆屿辰对着礼服顾问比划领结宽度。

他身上那件深灰西装衬得肩线笔挺，袖口若隐若现的钴蓝色，和她今天系的丝绒发带竟是同款。

他走过来时，袖口的珍珠母贝袖扣轻轻碰撞。

造型师将香槟色礼裙展开的瞬间，苏清颜下意识后退半步。

陆屿辰却按住她的肩，在她耳边低声说：“试试吧，裙摆的剪裁像极了你画里鸢尾花的弧度。”

更衣室的镜面折射出无数个重叠的光影。当苏清颜踩着细高跟走出时，正看见陆屿辰靠在廊柱上翻画册，听到脚步声抬头的刹那，指间的《雷诺阿技法解析》“啪”地掉在地上。

香槟色缎面在灯光下流淌着珍珠光泽，抹胸设计露出她肩颈处淡淡的颜料薄茧。

陆屿辰弯腰捡书的手停在半空，忽然想起第一次在画室见她时，她穿着沾满钴蓝色的T恤，而此刻眼前的光晕，像极了他偷偷在桥景画里加的那道晨曦——明知不合透视原理，却偏要为她留一片破格的温柔。

“很奇怪吗？”苏清颜抬手想理头发，却被陆屿辰轻轻握住手腕。

他喉结滚动着，从西装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不，像……像雷诺阿画里被阳光吻过的花瓣。”

盒子里是枚水滴形珍珠胸针，碎钻在珍珠边缘拼成鸢尾花的轮廓。

当他俯身别在她礼服上时，苏清颜闻到他领间清冽的雪松香，混着若有似无的钛白颜料味——原来他连香水都选了和画室松节油相近的气息。

晚宴大厅的水晶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大理石地面。

陆屿辰的左手始终虚护在苏清颜腰侧，右手却在口袋里将那张邀请函揉得发皱——其实主办方从未“点名”，这不过是他用基金理事身份私下调换的场次。

“陆总，这位就是苏清颜小姐吧？”

银发策展人端着香槟走来，目光在她胸前的鸢尾胸针上顿了顿，“您上次在画展说的‘给光镶边’，原来在这里找到了答案。”

苏清颜疑惑地看向陆屿辰，却见他耳尖微微泛红。

“其实……”陆屿辰忽然在她耳边开口，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垂，“邀请函是我特意要的。”

苏清颜脚步微顿，抬头撞进他盛满星光的眼眸。大厅穹顶的彩绘玻璃恰好映下一片鸢尾花色的光斑，落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像谁用画笔轻轻勾勒出的句点。

而他燕尾服口袋里那张未拆封的请柬，终究没机会告诉她——背面用铅笔写着行小字：“想在所有光里，只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