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香槟塔倒影里的暗芒

当陆屿辰牵着苏清颜走到香槟塔旁时，三楼回廊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穿猩红色礼服的女人端着酒杯走来，钻石手链在灯光下晃出刺目的光，正是陆氏集团合作方的千金林薇薇。

“屿辰哥哥”

她的声音甜得像融化的太妃糖，眼尾却斜睨着苏清颜胸前的鸢尾胸针。

“我还以为你今年又要独自赴宴呢。”她刻意挺了挺肩膀，让锁骨处的红宝石项链与苏清颜的胸针形成刺眼的对比。

苏清颜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腰侧却被陆屿辰的手掌轻轻按住。

他接过林薇薇递来的香槟，指尖甚至没碰到杯壁：“林小姐，介绍一下，这位是苏清颜小姐，一名很厉害的画家”

“苏小姐？”

林薇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随即转向苏清颜，故意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看不出品牌的礼服：“画画的呀？难怪气质这么……特别。”

她拖长语调，指尖划过香槟杯口，“就是不知道屿辰哥哥你怎么会带朋友来这种场合，毕竟这里谈的都是生意，不像画室里随便涂几笔就能换钱。”

苏清颜能感觉到投来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身上，正要开口反驳，陆屿辰却忽然轻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小圈：“林小姐对‘换钱’很有研究？”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林薇薇腕上那条明显超过林氏集团正常预算的翡翠手链，“听说林氏最近在谈的东南亚矿权，还缺着最后一笔融资？”

林薇薇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屿辰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陆屿辰将苏清颜护在身后，语气冷下来，“只是提醒林小姐，看人的时候别只盯着画具。”

他指了指苏清颜礼服上别着的、自己亲手设计的银质鸢尾花胸针，“有些人随便‘涂几笔’，换的可能是你求而不得的东西。比如——林氏”

周围的空气瞬间凝固。几个原本想看笑话的名媛纷纷移开目光，有人低声议论起林氏集团资金链的传闻。

林薇薇攥紧了香槟杯，指节泛白，却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她清楚陆屿辰这话的分量。

“走吧，清颜。”

陆屿辰不再看林薇薇，低头对身边的人温声说道，语气与刚才的冷冽判若两人，“那边有你喜欢的马卡龙。”

他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空杯，指尖在她手背轻轻碰了一下。

苏清颜跟着他穿过人群，能感觉到背后林薇薇几乎要将她刺穿的目光。

她侧头看了看陆屿辰的侧脸，水晶灯的光晕落在他挺首的鼻梁上，投下淡淡的阴影。“谢谢你……”她小声说。

“谢什么？”陆屿辰脚步未停，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有人欺负我的人，总要让她知道点分寸。”

他顿了顿，忽然凑近她耳边，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而且——”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第一次带女伴，总不能让她受委屈。”

远处的林薇薇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狠狠将杯中香槟一饮尽。

陆屿辰的袖口还残留着若有似无的雪松香，混着她发间的鸢尾花香水——

那是他今早悄悄放在她画室门口的礼物，瓶身上贴着便签：“比雷诺阿的光更暖的，是你。”

“谢谢你。”

大厅恰好响起《月光》，水晶灯的光斑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跳跃，像极了画室里那些被珍珠粉点亮的晨昏。

而那抹突然闯入的阴影，终究只是这幅光影画卷里，一滩很快会被月光晒干的狼狈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