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归长安・瑶台重整

驼铃声穿透朱雀大街时，十二瑶台坊的伙计们正踮脚更换鎏金匾额。路夏夏掀开马车帘幔，望着熟悉的曼陀罗风铃在秋风中旋转，腕间从波斯带回的琉璃手环与门环碰撞出清越的响 —— 三个月的西域商路，她带回的不仅是成箱的青金石与藏红花，还有整整三大车改良版织布机的设计图。 “小姐！东市的同济堂又在散布谣言！” 小桃骑着小马从街角冲来，发髻上的烟火发饰换成了波斯风格的琉璃珠，“说咱们的‘雪参膏’是用骆驼油调的，擦了会烂脸！” 阿依莎正在指挥驼队卸载香料，闻言冷笑一声，指尖捻起一撮藏红花：“正好，我新制的玫瑰凝露缺试用品。” 瑶台坊后院的工坊里，路夏夏将西域带回的细棉布铺在檀木案上。这种用波斯滴灌技术种植的棉花纺出的布料，比大唐本土棉布更柔软光洁。“接下来要做三件事。” 她用银针在布上画出三道线，“第一，把织布机改成脚踏式，踏板刻上曼陀罗花纹 —— 既美观又能防滑。” 绿珠凑过来，七弦琴换成了波斯弹布尔：“我在龟兹学了首《商队小调》，改成《瑶台好物歌》如何？‘曼陀罗香润玉肌，雪参膏抹百病消’——” 她边弹边唱，琴声混着阿依莎调配香料的捣药声，竟成了绝佳的背景音乐。 次日正午，瑶台坊门前支起三丈高的梧桐木台。路夏夏身着改良版齐胸襦裙，裙摆绣着波斯风格的缠枝曼陀罗，手持琉璃镜走向台前：“各位街坊！今日咱们不看病，只验药！” 她揭开红绸，台上整齐摆着十二只白瓷盘，分别盛着瑶台坊的雪参膏与同济堂的金疮膏。 “看好了！” 小桃举着活蹦乱跳的野兔跑上台，故意在兔腿上划出三道伤口，“左边涂同济堂的药，右边涂咱们的雪参膏，中间什么都不涂！” 围观人群发出惊呼，同济堂的掌柜在人群中冷笑：“雕虫小技 ——” 话未说完，阿依莎己端着冰水泼向涂药的兔腿。 “普通金疮药遇水即化，咱们的雪参膏呢？” 路夏夏用银针挑起兔腿上的药膏，只见雪参膏牢牢附着在伤口上，反渗出淡淡血丝，“这是波斯传来的‘锁水凝合术’，膏体遇水反而能激发药效。” 她转头望向脸色发白的掌柜，“要不要请太医院的人来验验成分？” 人群中爆发雷鸣般的掌声，几个贵妇人当场掏出金锭：“给我来十盒雪参膏！” 小桃忙不迭打开新制的檀木收银箱，算盘珠子敲得山响：“夫人，现在购药满百贯可入银卡，每月初一能参加瑶台新品品鉴会呢！” 当晚，瑶台坊的密室里，十二美人围坐在西域带回的波斯地毯上。路夏夏展开长安城坊市图，用朱砂在东西市各画了个圈：“东市做高端，西市走亲民。阿依莎的香料铺、绿珠的琴阁、莎丽的舞坊，都要分门别类。” 她指向城北的荒地，“最重要的是这里 —— 咱们要建全长安最大的工坊。” “工坊要分五区：纺织区、制药区、器械区、食品区、香料区。” 她掏出从波斯带回的怀表，“每个区设监工，时辰一到敲梆子换班。小桃，你负责算清楚每个工匠的工钱，按件计酬，做得好的月底发‘曼陀罗奖金’。” 小桃眼睛发亮，算盘在膝头打得噼啪响：“那织一匹布算十文，绣一朵曼陀罗加五文 —— 要是能像波斯那样用机器织布，岂不是更快？” 路夏夏点头，展开织布机设计图：“我改良了梭子，加了钢齿轮，只要踩动踏板，梭子能自动往返。明天先造十台，让城西的绣娘试试。” 阿依莎突然举起琉璃瓶，里面装着淡金色的液体：“这是用波斯玫瑰与终南山蜂蜜调制的‘凝露’，涂在脸上能保持三日不脱妆。” 她望向路夏夏，琥珀色眼眸在烛火下流转，“要不要试试？” 路夏夏还未开口，绿珠己轻笑出声：“阿依莎眼里只有路姐姐，这凝露怕是专门为她调的吧？” 莎丽跟着起哄，胡旋舞裙扫过地毯：“明日就让路姐姐顶着这凝露去见太平公主，保准把公主殿下美到夸不停！” 众人笑闹间，七姑娘的傀儡突然指向城南方向。娜扎转动星盘，面色微凝：“城南粮行的东家最近频繁接触西域商人，怕是要对咱们的棉花生意动手。” 路夏夏却勾唇一笑，指尖划过图上的 “棉花种植园”：“正好，我正愁没人试试咱们的‘抗虫棉种’呢。” 是夜，瑶台坊的灯火首到子时才熄灭。路夏夏趴在案上绘制工坊布局图，阿依莎轻轻为她披上波斯毛毯，指尖划过她腕间的琉璃手环：“在波斯，这样的手环都是成对的。” 她耳尖发红，却故意用轻快的语气道，“明日我便去银楼打一对，刻上咱们的名字。” 路夏夏抬头望她，见她发间还别着从西域带回的双生曼陀罗干花，忽然想起在波斯绿洲时，对方曾说 “曼陀罗的根须会缠绕真心人”。她忍住笑意，提笔在图纸角落画了两个交缠的小人，一个执银针，一个握香料瓶，旁边注上：“双生曼陀罗，共饮长安水。” 朱雀大街的更夫敲过三更时，瑶台坊的马车悄悄驶出城门。马车上载着的，是路夏夏连夜改良的纺织机零件，以及阿依莎调配的 “抗虫药水”—— 她们不知道，这看似寻常的一夜，正拉开长安商业史上最波澜壮阔的变革序幕，而十二瑶台坊的名号，即将像曼陀罗花香般，飘满整个大唐的万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