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金銮计・公主临坊

太平公主的鸾驾驶入东市那日，整条街的商户都屏住了呼吸。十六抬朱漆步辇上装饰着纯金曼陀罗纹，与瑶台坊的鎏金匾额遥相辉映。路夏夏带着阿依莎迎出门时，正见公主掀开绣着波斯狮纹的帷幔，目光落在她腕间的夜光棉袖上。 “路医仙这趟西域行，倒是把波斯的月亮都摘回来了。” 公主笑道，指尖划过袖口泛着微光的曼陀罗刺绣，“听说你连棉花都能让它发光？” 阿依莎趁机呈上琉璃匣，里面躺着用夜光棉织就的月白色披帛，边缘缀着波斯青金石流苏：“此乃‘星河披’，月下行走如踏星斗。” 工坊后堂，路夏夏展开波斯带回的羊毛织锦图：“公主若不嫌弃，瑶台坊可定制专属华服。” 她指着图上的立体剪裁线，“肩线抬高两寸，更显威仪；袖口加暗扣，方便佩戴金锏。” 太平公主挑眉：“哦？你连本宫的兵器尺寸都算好了？” 阿依莎适时递上银盘，盘中三个琉璃瓶分别盛着 “晨露”“午焰”“暮雪”：“晨露提神，适合早朝；午焰醒酒，宴客必备；暮雪安神，助公主夜读兵书。” 公主拿起 “午焰” 轻嗅，忽然瞥见瓶底刻着 tiny 的波斯文 “For the brightest star”，嘴角笑意更浓。 送走公主后，小桃抱着账本蹦跳着进来：“姐姐！公主订了二十套星河披，还要给每位一品诰命夫人送雪参膏！” 她算盘珠子敲得山响，“光是这单，就够买城西半条街的铺子了！” 路夏夏却摇头：“别急，咱们要推‘公主同款会员制’。” 三日后，瑶台坊门前竖起鎏金告示：“凡购满千贯者，可申请‘银曼陀罗会员’，享新品试用；满三千贯为‘金曼陀罗’，得太平公主亲题笺；满万贯者为‘钻曼陀罗’，路医仙亲自设计全年妆奁。” 告示旁立着真人大小的公主画像，身着星河披，手持瑶台香料瓶。 此举立刻引发贵族圈轰动。楚国夫人带着十车黄金上门，指定要 “比公主的披帛多三颗青金石”；广平王府的侧妃则要求 “雪参膏里必须掺波斯玫瑰”。路夏夏趁机推出 “私人定制簿”，让客户亲手勾选面料、香型、绣纹，末页盖着她的朱砂手印：“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曼陀罗印记。” 然而树大招风，西市的老字号 “云锦阁” 坐不住了。掌柜王半仙雇来几个泼皮，在瑶台坊门前嚷嚷：“夜光棉是妖物！穿了会招鬼！” 恰逢绿珠带着琴阁弟子排练新曲，她眼珠一转，当场谱了首《祛魅谣》：“曼陀罗，夜光绵，采的是月娘的丝线；祛病邪，保平安，公主都说好儿郎 ——” 莎丽带着胡姬营的姑娘们敲着铜铃应和，围观百姓跟着节奏拍手。王半仙正要发作，苏婉儿突然甩出银针，钉住他袖口露出的 “妖物符”：“这符用的是乌鸦血掺锅底灰，也好意思称‘驱邪’？” 她撕开符纸，里面掉出半块发霉的米糕，“分明是想借谣言抢生意！” 当天下午，瑶台坊的 “验真阁” 正式开放。路夏夏亲自演示如何用磁石辨别夜光棉真伪：“真棉遇磁石微微发烫，因含波斯地脉的火气；假棉则冰冷 —— 就像某些人的心。” 她特意瞥向躲在人群后的王半仙，后者臊得连夜拆了 “妖物” 招牌。 入睡前，路夏夏在医案簿上记录当日琐事，阿依莎忽然捧着个檀木匣进来：“给你的。” 打开只见一对银镯，内侧分别刻着中文 “路” 和波斯文 “aysha”，镯面缠满双生曼陀罗花纹。“在波斯，这叫‘心链’。” 阿依莎耳尖发红，“戴上它，就像我一首在你身边。” 路夏夏正要说话，七姑娘的傀儡突然指向宫城方向。娜扎的星盘显示 “紫微垣动，贵人有难”。她长叹一声，将银镯套在腕上：“看来，公主的订单没那么好接。明日起，工坊加派护卫，香料库换三重锁 ——” 她望着阿依莎担忧的眼神，忽然轻笑，“不过有你在，再难的局，也能破。” 是夜，太平公主的密使骑马叩响瑶台坊侧门，送来一封火漆印密信。路夏夏借着月光读罢，指尖轻轻腕间心链 —— 信中说，有人在公主的雪参膏里下了西域毒草，却被阿依莎的玫瑰凝露化解。她忽然明白，这曼陀罗的商业版图，从来都不是单靠算盘和织机就能撑起，更需要十二颗紧紧相连的心。 朱雀街的更夫敲过西更，瑶台坊的灯火依然通明。路夏夏与阿依莎并肩坐在案前，共同绘制给公主的 “防伪手册”：每盒雪参膏都将嵌入 tiny 的曼陀罗金箔，唯有在月光下才能显现。窗外，曼陀罗风铃随风轻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真理 —— 当智慧与真心交织，这长安城的每一寸土地，都将成为十二瑶台坊的商业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