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波斯泪・琉璃瓶中的玫瑰蛊

立冬后的长安城飘着细雪，西市胡商客栈的穹顶下，波斯地毯上蜿蜒着金线织就的曼陀罗花纹。路夏夏掀开靛青帷幔时，看见娜扎正蜷缩在暖炕上，指尖无意识地抓挠着手臂，原本小麦色的肌肤上浮现出网状紫斑，像极了波斯画中的玫瑰藤蔓。

"路姐姐，这是第三次发作了......" 娜扎的波斯语混着长安官话，指尖停在胸口的蛇形胎记上，紫斑正沿着胎记边缘扩散，"每次月圆之夜，这里就像有火在烧......"

路夏夏按住她的手腕，脉相细数如流沙，掌心温度异于常人。掀开她的衣襟，蛇形胎记中央竟凸起一枚淡金色的鳞片 —— 与秘典残页上记载的 "西域玫瑰蛊" 症状完全吻合。现代毒理学知识迅速检索：这种寄生在玫瑰精油中的蛊虫，会随着雌性激素分泌而活化。

"取冰水浸过的丝帛，敷在膻中穴。" 路夏夏取出琉璃瓶，倒出几滴从波斯商队换来的没药精油，"阿伽门农，把你藏的龙涎香拿出来，再去厨房要半升山羊奶。"

正在擦拭弯刀的冷轩突然顿住 ——"阿伽门农" 是他在波斯时的代号，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当年被拐卖的妹妹。娜扎听见声响，抬头看见哥哥卸下的银色护腕，瞳孔骤然睁大："阿...... 阿兄？"

冷凝的氛围被敲门声打破。李修远的随从捧着描金礼盒闯入，盒中躺着十二支水晶滴管，每支都盛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我家公子说，这是从拜占庭带来的玫瑰纯露，可解百毒。"

路夏夏拈起一支淡紫色滴管，在烛光下观察液体流动："拜占庭玫瑰露需用晨露蒸馏，公子这瓶......" 她忽然轻笑，"怕是混了波斯的罂粟汁吧？" 转身对冷轩说，"把这些送去太医院，就说夏颜居捐赠的失眠药。"

当山羊奶与没药精油在陶碗中乳化，路夏夏加入三滴自制药酒 —— 那是用曼陀罗花、藏红花和现代乙醇提纯技术制成的催化剂。药膏敷在娜扎胸口的瞬间，鳞片发出 "滋滋" 声响，紫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这蛊虫寄生在卵巢附近。" 路夏夏取出改良后的妇科银针，在气海、关元等穴施针，"波斯巫医会用烙铁灼烧，但我知道，蛊虫的弱点在......" 她忽然停住，盯着娜扎胎记下方新浮现的玫瑰花纹 —— 那与秘典残页上 "自由之药" 的图示完全一致。

窗外传来驼铃声，三辆绘着双蛇图腾的马车停在客栈门口。冷轩的弯刀骤然出鞘："是波斯圣火教的追兵。" 路夏夏将娜扎推入密道时，看见对方后背的蛇形胎记己与玫瑰花纹融合，形成完整的曼陀罗图腾。

圣火教祭司闯入时，路夏夏正坐在地毯中央调制香薰。七十二盏琉璃灯在她周围摆成星图，没药与龙涎香的烟雾中，银针悬浮在煮沸的山羊奶上，折射出七彩光晕："贵教的玫瑰蛊，果然需要用圣火教的 ' 阿胡拉之泪 ' 来解。"

祭司的黄金面具闪过惊诧："你怎知我教圣物？"

"蛊虫幼虫藏在玫瑰雌蕊，唯有圣火教的月光蒸馏术能提取解药。" 路夏夏举起秘典残页，金箔纹路在面具上投下曼陀罗阴影，"但你们不知道，这蛊毒的真正宿主，是十二美人图上的 ' 自由之药 '。"

混战在香雾中爆发。冷轩的弯刀劈开祭司的法杖时，路夏夏己将提纯的玫瑰露注入娜扎体内。当第一缕阳光穿透帷幔，娜扎胸口的鳞片悄然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肌肤 —— 比波斯绸缎还要光滑，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

"路姐姐，我梦见自己在波斯的玫瑰园里奔跑......" 娜扎摸着光滑的胸口，忽然看见冷轩护腕上的蛇形刻纹，"阿兄，当年带走我的商队，马车上也有这样的花纹......"

路夏夏望着密道石壁上新增的曼陀罗浮雕，知道 "自由之药" 的药引己然归位。李修远的马车再次停在客栈外，这次车中飘出的不是脂粉香，而是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 那是属于宁王暗卫的信号。

"路娘子，宫里传来急报。" 李修远掀开帘子，眼中闪过罕见的焦虑，"淑妃娘娘突然昏迷，太医院说她心口浮现出金箔状的曼陀罗花......"

雪片落在琉璃灯上，发出细碎的声响。路夏夏摸着腕间即将蔓延至肘部的金色花纹，忽然想起秘典残页的最后一行字："当十二曼陀罗花开满长安，时空裂隙将再次开启。" 她知道，这场跨越千年的医者传奇，正随着十二美人的觉醒，走向最波澜壮阔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