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废墟拾荒者

第二家的情况更糟，屋顶完全塌陷，屋内堆满了瓦砾和积雪，无法深入。

第三家似乎是间小杂货铺，货架倒塌，满地狼藉。

他在翻倒的货架下，发现了一个摔扁了的铁皮饼干盒。撬开锈死的盒盖，里面竟然还有小半盒硬得像石头的压缩饼干。

虽然包装纸烂了，饼干也受潮板结，但闻起来没有腐败的异味。

他又在柜台后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完好的保温瓶，虽然外壳有些锈迹，但拎起来很轻，没有破损的声响。

六个罐头，一个搪瓷缸，小半盒压缩饼干，一个保温瓶。这些发现，极大地提振了陈默的信心。

当他推开第西间屋子的门时，屋内的景象让他动作微微一顿。

这似乎也是间民居，客厅中央的地面上，残留着一小堆灰烬。灰烬早己冰冷，但灰堆的形状还很清晰，周围散落着一些烧剩的细小木炭碎屑。

灰烬堆旁，丢弃着两个同样扁平的鱼罐头空壳。

有人来过！而且不是很久很久以前！

陈默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立刻蹲下身，仔细检查灰堆和空罐头壳。

灰烬很旧了，但绝非三五年的陈迹。空罐头壳的金属表面锈蚀程度也较轻。

他估算着，这痕迹，可能是一年之内，甚至更近！

他猛地站起身。

一种强烈的混合着希望和警惕的复杂情绪瞬间涌来。

他本来就在寻找其他幸存者，这痕迹证明了，除了他和阿黄，这片死寂的荒原上，还有其他活人存在！而且，就在这附近活动过！

他仔细搜索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除了这堆篝火遗迹和空罐头壳，没有留下任何其他线索，没有遗留物品，没有标记。

对方显然非常谨慎，停留时间很短。

陈默站在灰堆旁，沉默了片刻，手指无意识地着腰间的斧柄。

“走了。”他低声自语，不知是说给谁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更多的是确认了某种可能性的振奋。

他离开了这间屋子，继续搜索。之后的几家收获寥寥，只在一个倒塌的棚屋里找到一把锈迹斑斑但刀身还算完好的柴刀，以及半卷同样锈蚀但勉强能用的细铁丝。

当他背着沉甸甸的背篓，顶着越发猛烈的风雪回到他们的“安全屋”时，阿黄立刻兴奋地迎了上来，嗅着他身上带回来的陌生气息和食物的味道。

陈默将背篓放在火堆旁，他拿出那个保温瓶，拧开盖子，里面是空的。

他将搪瓷缸子架在火堆旁几块垫起的砖头上，倒入冰冷的溪水。

“阿黄，”他看着跳跃的火苗，声音平静，“这里，可能还有别人。” 他拿起一个沉甸甸的罐头，冰冷的金属触感传递到指尖。

阿黄歪着头，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懂，黑亮的眼睛里映着火光和陈默的脸。

搪瓷缸子里的水开始冒出细小的气泡，发出轻微的嘶嘶声。

陈默用这个水将缸子、保温瓶清洗了一遍，再重新倒入水烧开。

陈默将找到的那小半盒受潮板结的压缩饼干掰下一块，用石头砸碎成小块，小心地投入滚水中。

干燥的饼渣迅速吸水膨胀，一股带着陈年面粉气息的香味在屋内弥漫开来。

他把煮好的糊糊倒进保温瓶的内胆里，拧紧盖子，滚烫的食物需要保温。

然后才将剩下的小半缸糊糊倒进一个相对干净的蚌壳里，吹凉，放在阿黄面前。阿黄立刻凑过去，小口小口地舔食起来。

陈默自己也捧起搪瓷缸子，就着缸口，小口啜饮着还滚烫的糊糊。他一边吃，一边借着火光，仔细审视今天的收获。

六个沉甸甸的罐头，是最大的惊喜。

虽然标签腐烂，无法分辨内容物，只能从摇晃的手感和重量大致猜测可能有肉类、豆类或者蔬菜。但这是高能量、耐储存的硬通货。

他小心地将它们放在背篓最底层，用杂物固定好。

保温瓶和搪瓷缸子解决了加热食物和保存热水的关键问题。柴刀虽然锈迹斑斑，但刃口磨一磨，砍伐效率肯定比消防斧更高。

那半卷细铁丝，用途广泛，可以加固门窗，制作陷阱，甚至缝补。

最让他思绪翻腾的，是那堆篝火的遗迹。

其他幸存者，他们是谁？有多少人？在哪里落脚？是像他一样的独行者，还是一个群体？他们为什么来到这里？又去了哪里？是短暂停留，还是就在附近？

无数疑问盘旋，但他强迫自己压下立刻去追踪探查的冲动。当务之急是在这冰天雪地里活下去，是在这座孤镇里建立稳固的越冬据点。

没有充足的食物和燃料储备，没有安全的庇护所，任何寻找同类的行动都是空中楼阁。

何况，对方留下的痕迹显示其异常谨慎，贸然寻找，很可能适得其反。

他需要力量，而力量，首先来自充足的物资和安全的壁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