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盗火者

混沌光种在丹田跳动，每搏动一次都抽走半息体温。孙元蜷缩在龟甲撑起的清光结界里，秘库石壁己冻结出霜纹。腹中光种突然剧震——

砰！

冰晶炸裂声自妖躯深处传来。剧痛中他看见五脏六腑凝结出玄奥霜花，但骨髓里新生的血气正与光种拉锯。前世终焉冻杀金仙的寒意记忆复苏，猴爪本能抓向岩壁灵脉...

“滋啦！”

触及银龙灵脉的瞬间，光种突然迸发吸力！整条灵脉如活蛇扭动，纯净地髓被强行扯入丹田。体表冰霜退潮般消融，腹中却燃起焚心烈焰——冷热两重天在妖躯里搏杀！

龟甲清光突然熄灭。六只猩红复眼在黑暗岩顶睁开，肉瘤被诛仙剑刺穿的破口处，垂落墨汁凝成的利齿！

利齿咬碎岩层的轰鸣在耳畔炸响。孙元在石笋间腾挪，丹田光种因汲取灵脉己膨胀如桃核。妖血在冰火煎熬中沸腾，通臂猿猴残存的战斗本能彻底苏醒。

（前世记忆：杨戬八九玄功运转轨迹）

他忍痛模仿气血走向，丹田光种猛地坍缩！冰火两极骤合为混沌气旋，一道灰白匹练自指尖迸射——

唰！

墨齿应声断裂。污血喷溅处，岩壁被蚀出三丈深坑！

“祖脉...归还...”肉瘤尖叫震落钟乳石。断齿伤口涌出更多墨汁，化作八爪妖龙扑来。孙元迎着妖龙冲刺，腹中气旋疾转如轮。就在妖龙巨口噬咬的刹那，他竟主动将手臂塞进龙口！

咔嚓！

臂骨碎裂声清晰可闻。妖龙毒牙注入墨汁的瞬间，孙元暴喝：“归源！”丹田混沌气旋逆喷，裹着灵脉银液倒灌妖龙躯体——

嘶啦！

墨汁妖龙如滚水泼雪般消融。沾染墨汁的臂骨上，灰色经络暴涨扭结，凝成枚冰裂菩提纹！

肉瘤发出尖利哀鸣，表面复眼接连爆浆。孙元踏着墨浪跃至其核心，菩提纹手臂首插诛仙剑贯穿的伤口！

混沌气旋顺着经脉咆哮涌入。肉瘤在抽搐中急剧收缩，露出深埋的紫黑根茎——那根茎末端竟缠绕着半卷河图残谱！

“果然...”孙元金瞳暴涨，“以河图为引，盗诸界灵脉！”

肉瘤突然自根部熔断！残余球体化作三丈火球撞向地脉核心。孙元抽手急退，却见那河图残谱如活物贴向他手臂菩提纹...

轰隆隆——！

地脉熔岩喷涌如血瀑。肉瘤在火浪中炸开，诛仙剑尖被震飞钉进岩顶。最后时刻，孙元攫住河图残谱扑进水道，背后滔天烈焰吞没整座灵窟！

激流将孙元冲出瀑布时，漫天星斗正染上血色。水帘洞前广场上，七只长满肉瘤的妖猿啃噬着猴群尸体。悬挂在高杆上的，赫然是被剜去双眼的通臂猿猴残骸！

群猿嗅到孙元身上灵脉气息，嘶吼着围拢。腹中光种因河图残谱的贴附骤转滚烫，菩提纹手臂不受控制地扬起——

嗡！

血色月光竟被引动，聚成巨刃横扫猴群！血肉在月刃中化作黑烟，而光种深处的混沌气旋中，隐约浮出半轮血月虚影。

哀嚎的妖猿首领突然跪倒，撕开自己胸骨掏出搏动的墨核：“祖脉祭品...献给您...”墨核飞向水帘洞深处，炸开漫天骨粉！

骨粉飘落溪涧，溪水刹那染黑。无数鱼虾翻肚浮起，沾染墨水的猕猴攀着藤蔓发狂。孙元喘息着看菩提纹褪去，河图残谱在臂上烙出烫伤似的古篆。

血色月轮沉入西山那刻，满山暴动的妖猿突然僵立。它们面朝瀑布跪拜，枯萎的胸腔里钻出细嫩桃枝——枝头绽放的花朵中央，赫然是微缩的猴脸！

溪涧黑水倒映出血月最后的残光。波纹荡漾间，水面忽现万里外的景象：云海之上浮着座斜月状山峰，山门前石碑被血渍覆盖，隐约露出“方寸”二字...

孙元猛抬头！正东方天际真有道倾斜月影，与水中幻象完美重叠。腹中光种突然剧跳，烫得他几乎跪倒——混沌气旋深处，那轮血月虚影正渗出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