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蛊，

我靠在医馆的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出神。小七刚才说系统升级完了，但我的脑袋还嗡嗡作响，像是刚被人拿擀面杖敲过。

“宿主，你真要查噬灵蛊的事？”小七的声音有些迟疑。

“废话。”我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镜，“我现在不查，等它在我体内开花结果了再查？”

“可是……这玩意儿很危险。”

“我重生回来，哪天不是在刀尖上跳舞？”

我从布包里拿出玄玉针，轻轻着冰凉的针身。说实话，自从上次催动它救苏老爷子，我的头发到现在还没恢复原色，还是白的。但眼下，我顾不上这些了。

“开始吧。”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意识沉入脑海深处。

原身的记忆像是一团乱麻，又像是被火烧过的纸片，支离破碎。我试着去拼接那些片段，可每靠近一点，脑袋就一阵刺痛，仿佛有人拿着钢针往我太阳穴里扎。

“啊——”我忍不住闷哼一声，冷汗顺着后背滑下。

“警告！脑波震荡频率上升至120次/分钟！”小七急了，“要不要暂停？”

“不行。”我咬牙，“继续。”

我咬破舌尖，用疼痛压制幻觉，终于抓住了一段画面：

昏暗的房间里，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往我手臂上涂抹某种黑色液体。那液体像是活的一样，钻进皮肤时发出细微的嘶鸣声。我疼得大叫，却被一只手捂住了嘴。

“记住，你是替身，不是他。”那人低声说，声音冰冷无情。

下一秒，画面一晃，出现了一个铃铛。

青铜质地，表面刻着蛇形纹路，铃铛轻晃，发出低沉而诡异的响声。

我猛地睁开眼，心跳剧烈加速。

“怎么样？”小七问。

“看到了。”我喘着气，“噬灵蛊……是人为植入的，而且和那个铃铛有关。”

“哪个铃铛？”

“不知道。”我摇头，“但我敢肯定，那个铃铛和墨鸦身上的某个东西很像。”

“你是说……墨鸦也跟这事有关系？”

“不确定，但线索指向他。”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接下来怎么办？”

“查。”我咧嘴一笑，“既然原身己经中过招，那我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被种蛊。”

“你不会真以为……”

“当然有这个可能。”我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水，“毕竟我是他的替身，顾云霆不可能只做表面功夫。”

小七沉默了几秒，才说：“你要怎么查？”

“很简单。”我把水放下，“《青囊医经》里一定有记载。”

我翻开那本破旧的医书，纸张泛黄，边缘卷曲，像是随时会碎掉。

我翻到蛊术那一章，果然发现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一些残角。

“啧。”我皱眉，“谁这么缺德？”

“应该是陈九针干的。”小七推测，“他肯定知道些什么。”

“那就只能靠玄玉针了。”我取出银针，在指尖轻轻一划，让一滴血落在玄玉针上。

玄玉针瞬间亮起微光，照在那几页纸上，原本空白的地方渐渐浮现出轮廓。

“还真能还原？”我瞪大眼。

“别忘了，这是上古医仙炼制的法器。”小七得意道，“虽然现在功能缩水了不少，但基本操作还是没问题的。”

我仔细辨认那些浮现出来的文字，翻译成现代语言后，大致意思是：

“噬灵蛊，寄生灵虫，需定期换血供养，否则反噬宿主。其主控者可通过特定音律控制蛊虫活动，亦可引发宿主暴毙。”

“换血……”我心头一紧，“难怪赵虎身上那股味儿不对劲。”

“什么味儿？”

“血腥味，混着铁锈味。”

“也就是说，赵虎曾经也是替身？”

“很有可能。”我点头，“不过他运气好，被我破解了硬功弱点，反而成了我的人。”

“那你呢？”小七突然问，“你是不是也被种了蛊？”

“现在还不确定。”我收起书，“所以得亲自检查。”

我盘腿坐下，深吸一口气，运转新学的“探灵诀”。这是一种专门用来探测体内灵气异常的医修功法，据说可以感知最微弱的灵力波动。

我缓缓引导灵气游走全身，从丹田到西肢，从头顶到脚底，一丝不苟地扫描。

一开始，一切正常。

可当我运行到丹田附近时，忽然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波动。

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细小的针，藏在棉花里，不注意根本察觉不到。

“有东西。”我睁眼，眼神变得凝重。

“在哪？”

“丹田下方三寸处。”我说，“一股极其微弱的灵气波动，频率很奇怪，像是……在呼吸。”

“这不是你的气息？”

“不是。”我摇头，“而且它的节奏，和我在地下拍卖行见过墨鸦施展毒术时的气息极为相似。”

“你是说……墨鸦也在操控你？”

“不一定。”我眯眼，“但也有可能，他只是个中间人。”

“宿主，你越来越像侦探了。”

“没办法，命太苦。”我苦笑，“现在问题来了，我要怎么把它弄出来？”

“理论上讲，噬灵蛊一旦寄生，就必须通过‘解蛊咒’或‘换血仪式’才能清除。”小七分析，“但这两样你都没有。”

“那就只能找线索了。”我站起来，拍拍裤子，“我得去找找那个青铜铃铛的主人是谁。”

“你怎么找？”

“还记得刚才那段记忆吗？”我摸了摸后颈，“那间屋子，我记得一点点味道。”

“什么味道？”

“檀香混着……腐叶的味道。”

“听起来像是老宅。”

“没错。”我嘴角扬起，“我知道去哪儿了。”

我抓起外套，准备出门，却又停了下来。

“怎么了？”小七问。

“你说……如果我真的被种了蛊，那我还能活多久？”

“不好说。”小七顿了顿，“但如果你不动用大量灵气，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那就够了。”我笑了笑，“只要时间足够，我就能找到办法。”

我推开门，夜风扑面而来，带着一丝凉意。

街道上行人稀少，路灯昏黄，影子拉得很长。

我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屋里。

“宿主，你不害怕吗？”小七轻声问。

“怕。”我承认，“但我更怕被别人掌控命运。”

说完，我迈步走进夜色中。

身后，屋内的灯还亮着，像一盏小小的希望。

而在我的丹田深处，那股微弱的波动依旧存在，仿佛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