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贪婪是原罪

在那片废弃矿坑的边缘，散落着不少被人丢弃的普通石头。

陈牧仔细地搜寻着，目光锐利如鹰。

突然，在一堆毫不起眼的碎石中，一块边缘被风沙打磨得略显圆润，颜色介于灰白与浅黄之间的石头，吸引了他的注意。

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目光刚刚扫过那块石头，脑海中便如期跳出了一行清晰的金色小字：

【玉种：戈壁糖白籽料】

【品质：精品级/皮色自然老熟/肉质细腻/结构紧密】

【重量：约2.3公斤】

【当前市场估价：8000元】

八千元！

陈牧的心脏猛地一跳！

这块不起眼的石头，竟然价值八千！

这可比他前几天找到的那些小碎料加起来都值钱多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狂喜，警惕地西下张望了一圈，确认周围空无一人，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那块沉甸甸的戈壁料抱起来。

石头入手温润，质感极佳，那独特的糖色沁染得恰到好处，如同上好的蜜糖融入羊脂白玉之中，煞是好看。

他不敢耽搁，迅速脱下外套，将这块宝贝疙瘩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然后塞进随身携带的破旧帆布包里，又在上面盖了些杂物和几块废石作为掩饰。

做完这一切，他才找了个隐蔽的石缝，将背包暂时藏好，准备等晚上夜深人静，或者找到合适的买家时再悄悄取回出手。

傍晚，当陈牧回到营地时，天色己经擦黑。

伙房飘出饭菜的香味，矿工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吹牛打屁，或交流着一天的收获，气氛还算轻松。

然而，当陈牧端着饭碗坐下时，王强那不怀好意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一次，他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撕破脸皮。

“陈牧！”王强猛地站起身，将手中的搪瓷碗重重往地上一放，发出刺耳的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小子别再装了！你老实交代，你到底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找到好料？短短几天就弄到几万块！这戈壁滩我们都刨了多少年了，好料哪有那么容易见天日？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偷了别人的料，或者用了什么邪门歪道！”

此言一出，整个营地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牧和王强身上。

王强的话，虽然难听，却也道出了不少人心中的疑惑和那份隐秘的嫉妒。

陈牧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没有愤怒，也没有辩解，只是抬起头，用一种异常平静的眼神，深深地看着王强。

那眼神深邃得像戈壁滩的夜空，不起波澜，却又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看得王强心里莫名有些发毛。

“王强，说话是要讲证据的。”老周苍老而沉稳的声音打破了僵局，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两人中间，目光如炬地盯着王强，“你要是真有证据证明陈牧偷了谁的料，或者用了什么不正当的手段，你就当着大家的面拿出来。要是拿不出来，就别在这里血口喷人，扰乱营地秩序！”

王强被老周盯得有些心虚，他当然拿不出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一切都只是他的猜测和嫉妒作祟。

他梗着脖子，强辩道：“我……我就是怀疑！他一个毛头小子，凭什么运气这么好？这不合常理！”

“不合常理的事情多了。”老周冷哼一声，“这戈壁滩上，一夜暴富的有，倾家荡产的更多。运气这东西，谁说得准？你要是眼红别人，就自己多下功夫去找，别整天像个怨妇一样盯着别人！”

王强被怼得面红耳赤，偏又发作不得，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最终狠狠一跺脚，怒骂一句：“好！好！你们都向着他！我看你们能护他到什么时候！”说完，他猛地一脚踢翻了身边的一个空水桶，发泄似的摔了自己的碗，怒气冲冲地转身钻进了自己的帐篷。

营地的气氛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争吵而变得有些凝滞。

虽然老周压制了王强，但那些怀疑的种子，似乎己经在更多人心中生根发芽。

夜色如墨，戈壁滩上的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一张张晦暗不明的脸。

王强那番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久久不散。

之前还算融洽的气氛，此刻变得微妙而凝重。

几个与王强交好的村民，看陈牧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探究和不善。

陈牧端着一碗刚煮好的羊肉汤，默默走到角落。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不加掩饰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他知道，王强成功地挑起了大部分人的妒忌心。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每个人都渴望财富，而当一个人似乎轻易地获得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时，平衡便被打破了。

“小陈，过来一起吃啊，一个人坐那么远干嘛？”李大山端着碗，大咧咧地招呼他。

他似乎并未察觉到气氛的诡异，或者说，他刻意忽略了。

陈牧挤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山哥，你们吃，我这儿清净。”

王强冷哼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呵，发了财，就是不一样了，连跟咱们这些穷哈哈坐一起都嫌弃了。”

这话一出，几个原本还在犹豫的村民也跟着附和起来。

“就是，咱们累死累活，一天也见不到几块好料。”

“人家运气好，随便走走就能捡到宝。”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酸味。

李大山眉头一皱，放下碗：“王强，你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陈牧找到好料是他有本事，有能耐你也去找啊！在这儿嚼舌根算什么？”

王强梗着脖子：“我怎么了？我说的是事实！大家伙儿都在这儿吃沙子，凭什么他一个人偷偷摸摸发大财？我看，他指不定是发现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矿脉，藏着掖着呢！”

“你血口喷人！”李大山猛地站起来。

陈牧及时拉住了他，平静地看向王强：“王哥，我找到的料子，都是在废弃矿坑里碰运气捡的。你也知道，那些地方平时根本没人去。我卖了多少钱，赵老板可以作证。至于矿脉，更是无稽之谈。”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王强身旁一个尖嘴猴腮的汉子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戈壁滩上，宝贝多着呢，谁知道你是不是留了一手？”

陈牧眼神微冷。

他知道，解释是徒劳的。

在贪婪和嫉妒面前，任何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现在就像一块肥肉，被一群饿狼盯上了。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营地里年纪最大的老马叔咳嗽了一声，开口道，“都是一个村出来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为了点身外之物伤了和气，不值当。陈牧这娃子运气好，那是他的福分。咱们要是眼红，也该自己努力去找，而不是在这儿说三道西。”

老马叔在村里有些威望，他一开口，其他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暂时安静了下来。

王强狠狠瞪了陈牧一眼，不再说话，但眼中的阴鸷却更加浓烈。

晚餐在一种压抑的气氛中结束。

村民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时不时瞟向陈牧的帐篷，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陈牧回到自己的帐篷，心中并无太大波澜。

他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他现在需要做的，不是辩解，而是尽快增强自己的实力，或者找到一个更安全的退路。

那五千六百块钱，被他小心地缝在了内衣的夹层里，这是妹妹的希望，母亲的药费，不容有失。

夜渐渐深了。

戈壁滩的夜晚格外寒冷，风声呜咽，如同鬼哭狼嚎。

陈牧躺在简陋的睡袋里，却毫无睡意。

他能感觉到，帐篷外似乎有人影晃动，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时传来。

他悄悄摸出那把捡石头用的地质锤，紧紧握在手中。

系统虽然能帮他找到玉石，却不能帮他抵御人心的险恶。

突然，帐篷的门帘被轻轻挑开一道缝隙。

陈牧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道黑影在月光下显得模糊不清，正试图钻进来。

“谁！”陈牧猛地坐起，厉喝一声，手中的地质锤作势欲砸。

那黑影吓了一跳，踉跄着后退几步，慌忙道：“别，别动手！是我，李大山！”

陈牧松了口气，放下地质锤，掀开门帘：“山哥？这么晚了，你……”

李大山闪身进来，压低声音道：“小点声！我瞅着王强那几个小子不怀好意，刚才在外面鬼鬼祟祟地商量着什么，好像是想趁你睡着了……总之，你今晚小心点。”

陈牧心中一暖：“谢谢你，山哥。”

李大山摆摆手，粗犷的脸上带着担忧：“谢啥！我就是看不惯他们那副小人嘴脸。你自己留个心眼，不行的话，明天一早你就先回村里去，这地方是非多。”

陈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李大山又叮嘱了几句，才悄悄离开。

陈牧重新躺下，却再也睡不着了。

王强等人的贪婪己经摆在了明面上，他们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硬碰硬，自己势单力薄，讨不到好。

他思索着对策，目光无意中扫过背包。

背包里还有几块之前系统提示过，但品质稍次，或者太小，他没急着出手的料子。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