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规则的漏洞

卧室的门，被陈默“砰”的一声，猛地推开。

房间内的景象，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

陈设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属于妹妹莉莉的、牛奶般的甜味。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正常，和温馨。

但此刻，在陈默的眼中，这份“正常”，却透露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反常”！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最终，定格在了那面，正对着房门的……墙壁上。

那是一面，刷着淡黄色墙漆的、空无一物的墙壁。

妹妹的记录册里，用红笔，打上“叉”的，就是这个位置！

陈默快步走上前，伸出那只完好的左手，在那面墙壁上，轻轻地敲击着。

“咚、咚、咚……”

声音，沉闷，厚实。

是实心的。

他又换了几个位置，继续敲击。

“咚、咚、咚……”

依旧是实心的。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那只是妹妹，随手的涂鸦？

不。

陈默摇了摇头。

他相信自己的首觉，更相信，妹妹莉莉，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一定有哪里，被自己忽略了。

他闭上眼睛，努力地，回忆着妹妹那本记录册上的，每一个细节。

突然，他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了！

在那个红色的“叉”的旁边，还有一个，非常非常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数字！

“3”。

这个“3”，代表着什么？

是第三块墙砖？还是……某种顺序？

陈默再次睁开眼睛，这一次，他的目光，落在了墙壁最下方的……踢脚线上。

那是一排，深褐色的、木质的踢脚线。

他缓缓蹲下身，从左到右，开始数。

“一、二、三。”

当他数到第三块踢脚线的时候，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发现，这块踢脚线，和旁边的两块，有着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缝隙！

如果不是他事先有了心理准备，并且观察得如此仔细，根本不可能发现！

找到了！

陈默的心脏，狂跳起来。

他伸出手指，用指甲，扣住那道缝隙，然后，轻轻地，向外一拉。

“咔哒。”

一声轻微的、如同机括弹开般的声响。

那块踢脚线，竟然，被他拉了出来！

而在踢脚线的后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色的……按钮！

陈默的手，有些颤抖。

他知道，这个按钮按下去，他将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比“哭泣者”，比“规则商人”，更加未知的……秘密。

但，他没有选择。

为了找到妹妹，他必须，一往无前！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按下了那个按钮。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如同巨石摩擦般的声响，从他面前的墙壁内部，传了出来。

紧接着，那面被他敲击了无数次的、坚实的墙壁，竟然，从中间，缓缓地，向两侧，滑开了！

一个隐藏在墙壁后面的……密室，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密室不大，只有不到五平方米。

里面，没有窗户，只有一盏昏暗的、发出微弱黄光的灯泡，悬挂在天花板上。

房间的正中央，放着一张小小的、木质的桌子，和一把椅子。

桌子上，整齐地，摆放着一些东西。

一本，摊开的，画满了各种奇怪符号的……日记本。

一堆，被拆解得七零八落的……玩具零件。

以及，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寻人启事。

陈默的目光，瞬间，就被那张寻人启事，给吸引了。

他走上前，拿起那张纸。

纸上，是一个笑得很甜的、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的照片。

照片的下面，写着她的名字。

【王小雅，7岁，于XX年XX月XX日，在‘幸福里’小区走失……】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女孩，他有印象。

是他们搬进这栋公寓之前，就住在这里的……上一任住户的孩子！

而她的父母，就在她失踪后不久，也离奇地，消失了。

原来，他们一家，都……

陈默不敢再想下去。

他将目光，移向了那本，摊开的日记本。

那，是妹妹莉莉的笔迹。

但上面记载的，不再是关于公寓的规则，而是一些，更加深奥，更加……疯狂的推论！

【规则，是可以被‘嫁接’的。】

【‘它’，只判定‘结果’，不关心‘过程’。】

【如果，我将‘周三必须穿红色袜子’的规则，嫁接到‘不能发出声音’的规则上……】

【那么，只要我穿着红色的袜子，是不是，就等于，拥有了在周三，可以‘无视’噪音惩罚的……‘豁免权’？】

【以‘规则’，对抗‘规则’！】

【这，才是唯一的，生路！】

轰！

这段话，如同一道贯穿天地的闪电，瞬间照亮了陈默脑海中，所有的迷雾！

他，终于明白了！

终于明白了，妹妹莉莉，留给他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那些简单的，关于“能做什么”和“不能做什么”的警告。

而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公寓秩序的……巨大漏洞！

规则的漏洞！

公寓的规则，虽然严苛，甚至可以说是毫无人性。

但，它本身，并不是完美的！

它就像一个，由无数精密齿轮组成的、巨大的机器。只要，能找到那个，最关键的齿轮，然后，用另一个“齿轮”，去卡住它……

那么，整个机器，都将，为自己所用！

陈默的身体，因为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仿佛看到了一扇，通往“自由”的，全新的大门，正在向他，缓缓敞开！

他，将不再是被规则，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可怜虫。

他要成为，驾驭规则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