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皇权暗涌

沈砚秋的手死死攥住小太监的衣袖，指节泛白。宫墙内的铜钟突然沉沉敲响，惊起漫天寒鸦，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震得人心头发颤。徐妙锦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脸色比宫墙的汉白玉还要苍白：“太子正在乾清宫，情况不妙。”

两人疾步穿过长廊，乾清宫内外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侍卫们的甲胄泛着冷光，如临大敌。殿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朱棣躺在龙榻上，面色如金纸，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太子朱高炽红着眼眶守在床边，见沈砚秋进来，声音沙哑：“沈卿，朝中己有传言，说陛下是因逆天改命、触动天怒才遭此劫。”

沈砚秋心头一沉，这分明是政敌借题发挥。他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纪纲的党羽、户部侍郎张诚带着一众大臣闯入，言辞激烈：“太子殿下，陛下昏迷不醒，国不可一日无主！按祖制，应即刻请藩王入京监国！”

“放肆！”徐妙锦长剑出鞘，“陛下尚未退位，轮得到你们在此妄议储君？”张诚却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卷黄绫：“徐姑娘怕是忘了，太祖遗训中写明，若天子病危，宗亲可代行监国之职。汉王乃陛下亲弟，理当......”

“住口！”沈砚秋抢上一步，目光如炬，“汉王勾结外敌、意图谋反，证据确凿！如今边疆未稳，此时请藩王入京，分明是居心叵测！”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双方侍卫纷纷拔刀，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就在这时，昏迷中的朱棣突然剧烈咳嗽，吐出一口黑血。太子扑到榻前，握住父亲的手：“父皇！”朱棣艰难地睁开眼，浑浊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沈砚秋身上，气若游丝道：“拟...遗诏......”

沈砚秋心中一震，立刻取来笔墨。朱棣每说一个字都似用尽全身力气：“朕...朕命太子...监国，沈砚秋...为辅政大臣，凡有...异议者...斩！”话音未落，又一阵剧烈咳嗽，龙榻上的明黄锦被染满血迹。

张诚等人脸色骤变，张了张嘴却不敢再言。沈砚秋迅速写完遗诏，呈到朱棣面前。朱棣强撑着用朱砂按下手印，随后便陷入昏迷。沈砚秋高举遗诏，朗声道：“陛下有旨，太子监国，谁敢不从，便是抗旨谋反！”

张诚等人恨恨退去，徐妙锦松了口气：“幸好陛下及时醒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沈砚秋却望着昏迷的朱棣，眉头紧皱。他太清楚，这不过是暂时压制了政敌。汉王余党未除，东瀛与女真的势力仍在暗处蛰伏，更可怕的是，朝中对太子监国不满的势力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当夜，沈砚秋在书房彻夜未眠，反复研读各地传来的密报。突然，窗外传来异响。他警觉地吹灭烛火，却见一支羽箭破窗而入，钉在书案上。箭尾绑着一张字条，上面用血写着：“沈砚秋，你的死期到了。”

与此同时，应天城外，一支打着“勤王”旗号的神秘军队正在夜色中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