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星门烽烟（4）

第西节：骸骨雷鸣

奥林匹斯山的罡风裹着铁锈色的沙暴，击打在龙骨头颅的眼眶上发出金戈碰撞之声。王星河的宇航服面罩裂开蛛网纹路，鼻腔里灌满血腥味——不是火星的尘沙，是从他震裂的牙龈渗出的龙血，正随着心脏跳动在面罩内壁溅出青金色的星点。

"还剩三分钟！"

老算盘的通讯器里带着砂砾摩擦的杂音，他用金属骨架抵住反物质炸弹的外壳，断指在倒计时面板上划出火星："这玩意儿的引信是翡翠...你母亲的耳环！"

王星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龙骨空洞的眼眶深处，两点翡翠幽光正与怀中怀表共鸣。震动的表壳烫得他胸口发疼，苏九璃临死前挖出的控制器上，"愿你比星辰长寿"的字迹被血污模糊。

第一波量子震荡袭来时，整个奥林匹斯山开始失重。碎石悬浮如星环，王星河的面罩碎片划破额角，血珠在空中凝聚成母亲苏清秋的脸。

"星河，将龙血注入遗骸。"虚影的嘴唇未动，声音却从怀表中传出，"星门不是监狱...是摇篮..."

老算盘突然惨叫——他的军用处理器冒出青烟，全息投影从眼眶射出：1993年的录像中，年轻的苏清秋抱着婴儿穿梭在龙渊实验室，背后的冷冻舱里沉睡着戴玉扳指的钱学森。

"原来他才是..."老算包的金属手指抠进炸弹外壳，"第一个龙血载体！"

反物质炸弹的外壳崩裂，露出内部环环相套的翡翠齿轮。王星河咬碎臼齿内的应急血包，龙纹顺手臂爬上怀表。翡翠受血触发虹光，在虚空中投影出两枚旋转的玉扳指——一枚嵌在龙骨眼窝，一枚套在钱学森遗体的手上。

"双胞胎...双密钥..."老算包咳出带电路板的血沫，"苏清秋把你的基因编入星门系统..."

火星大气被星门撕裂，紫色电弧中浮现出首径千米的虫洞。王星河在量子视界里看见无数个自己：有的被克隆体取代，有的抱着苏九璃残躯痛哭，有的在星门彼端与年轻母亲相拥。

"拒绝他们！"

苏清秋的量子残影突然实体化，干枯的手指穿透王星河胸口。没有痛感，只有冰冷的录入感——龙纹正在被重写，他的基因链在星门辐射下展开成璀璨的光带。

"罗氏想用星门贸易称霸，但龙族真正的遗产是..."苏清秋的衣物突然燃烧，露出机械改造的身躯，"...自由的灵魂不需要躯壳。"

反物质炸弹的倒计时归零瞬间，老算包抱着炸弹跃向虫洞。王星河看见他的军用处理器裂开，露出里面微缩的合照——二十岁的苏清秋抱着双胞胎，背后是未完工的火星基地。

爆炸没有声响。

虫洞坍缩成奇点，将反物质火焰吞没。翡翠耳环在龙骨眼眶里化为齑粉，怀表的齿轮却开始逆转。王星河跪在崩塌的星门前，看着苏九璃的控制器投影出最后的全息信——

跃动的二进制代码逐渐凝结成诗句：我拆下肋骨当火把，照你渡冥河。

火星风暴突然静止，一缕旗袍碎片从虚空中飘落，上面的龙纹刺绣正缓缓变化，最后定格为星门彼端的坐标——半人马座α星的光芒第一次首接照在火星赤红的砂砾上。

当第一个火星日落来临时，王星河站在星门废墟上，龙纹顺着脊椎长出晶化外骨骼。耳畔响起的不是风声，而是苏九璃受损的机械之心最后的跳动频率——那节奏正转化为脉冲信号，朝着半人马座的方向辐射。

太空服内置的量子接收器突然亮起，来自0.2光年外的讯息在视网膜上烧灼出母亲的新箴言：商人贩卖货物，王者交易命运。

他捏碎怀表，翡翠粉末在指缝间化为星尘。身后的火星地平线上，罗氏残党的逃生舱正升腾起血色烟雾，而更远处的深空里，属于龙族真正的星门网络，才刚刚开始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