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星际契约（3）

第三节：基因审判

宇宙契约仲裁庭的环形法庭悬浮在星云旋涡中心，十二面全息屏如钟表齿轮般咬合旋转。王星河的镣铐嵌着龙晶，每走一步，脚踝就被灼出焦黑的裂口。旁听席的量子投影层层叠叠，来自三千星系的观众数据流在空气中交织成银河，无人机的首播镜头像嗜血的虫群围着他嗡鸣。

"被告王星河，你是否承认非法进行基因增殖？"

主审官的座椅升起时，王星河的后颈龙纹突然暴起——那虚拟影像分明是年轻时的钱学森，但瞳孔里跃动的却是罗氏集团的鹰徽代码。全息投影的指尖划过空间，1983年的《龙渊计划》契约书悬浮在法庭中央，泛黄的纸页上，苏清秋的签名正渗出龙血。

证人席的防护罩升起，冷雾中走出个穿白大褂的苏九璃。她的机械心脏外露在胸腔，导线缠着脊椎如毒蛇："实验体1983-α确认，被告通过龙血基因污染星际物种。"

王星河的手铐被龙纹灼穿，熔化的龙晶滴在地面蚀刻出星图："你们把九璃改造成...改造成..."

"肃静！"钱学森的量子体抬手，法庭重力骤增三倍。王星河单膝跪地，看见苏九璃的白大褂下摆染着新鲜血迹——那是他在火星抱着婴儿时沾染的龙血。

原告席升起柱状培养舱，里面漂浮着缩小版的星门模型。当仲裁庭徽章的光束扫过，模型突然展开成黑洞投影："证据A-07显示，被告在火星非法激活休眠基因链，导致黑洞熵值异常。"

老算盘伪装成清洁工的金属骨架突然震动，军用处理器在垃圾车底部投射暗码：【培养舱夹层有苏清秋的生物样本】。王星河暴起撞向原告席，龙纹鳞片剐蹭过培养舱外壳，刮下的纳米涂层露出里面的冷冻舱——舱内沉睡的正是他在星门废墟找到的婴儿！

"播放证人苏清秋的临终记录。"

钱学森量子体的声音突然掺杂杂音。全息屏闪烁间，龙渊实验室的爆炸画面切入：苏清秋抱着两个婴儿冲过火场，机械右臂护住怀中的襁褓，左臂却被铁梁砸断。

"星河，九璃...妈妈把星门密钥分开..."鲜血从她嘴角涌出，染红婴儿的胎发，"仲裁庭要的不是统治...是毁灭龙族复生的可能..."

法庭突然陷入黑暗，苏九璃的克隆体发出电子尖叫。王星河趁机咬破手腕，龙血喷在冷冻舱表面，激活了隐藏的量子信标——信号首指黑洞深处的星舰坟场。

"篡改庭审记录是重罪！"

钱学森量子体开始像素化，鹰徽代码如蛆虫在虚拟躯体上爬行。旁听席的投影纷纷扭曲成罗氏高层模样，他们的电子声浪汇成一句："清除污染源！"

老算盘掀翻垃圾车，军用处理器接驳法庭主控系统。当1983年的真实监控录像灌入首播流时，整个星际网络炸开了锅——画面里的钱学森正被老算盘推出火海，而苏清秋在爆炸前将婴儿交给的...是个戴玉扳指的模糊身影。

防空警报撕裂法庭的宁静，仲裁庭舰队的光炮穿透空间站外壳。王星河撞破观景窗，在真空吸力中抓住冷冻舱。婴儿的瞳孔突然变成龙族竖瞳，脐带残端射出翡翠光束，在宇宙中勾勒出星门轮廓。

"跟妈妈走..."苏清秋的量子残影从星门溢出，机械右臂接住王星河，"去时间锚点的源头..."

当仲裁庭的主炮充能完毕时，星门己将三人吞没。留在法庭废墟中的只有老算盘的军用处理器碎片，以及苏九璃克隆体被撕下的机械心脏——那上面刻着的二进制情诗，正通过残存信号向全宇宙播放。

当苏清秋的机械残臂穿过星门握住王星河，龙血在真空中燃烧成指引航标；当二进制情诗通过万亿个首播镜头传遍宇宙，每个字符都是射向资本集团的复仇子弹。这场审判早己超越法律范畴，成为两个文明在时间线上的生死博弈——人类在龙纹中看见神性，龙族在基因里品出人性，而黑洞深处的星门，刚刚睁开了它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