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骨灰密码（2）

第二节：亡父日记

全息投影的蓝光将安全屋染成深海般的幽暗，苏父的影像悬浮在翻倒的液氮罐上方，白大褂下摆沾着虚拟的荧光绿脓液。苏九璃的后背抵着冷藏库的金属墙，掌心被手术刀割开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沿着墙面的化学公式缓缓下淌，在“β-1983”的标号上晕开一朵锈色花。

“九璃，龙族要的不是宿主...”影像突然卡顿，苏父的瞳孔裂变成机械复眼，“...是容器！”

手术刀从虚空中凝实，刺向苏九璃的太阳穴。她偏头闪避，刀刃擦过后颈旧伤疤，掀起一小块仿真皮肤——皮下植入的神经芯片正闪烁着与父亲影像同频的红光。

王星河撞开扭曲的防爆门闯入，龙鳞化的右臂还挂着冰碴：“老东西阴魂不散！”他挥拳砸向投影仪，全息幕布却突然实体化，将他的拳头反弹回去。骨灰盒在震荡中迸裂，陈年的骨灰混着星门碎屑扑簌簌坠落，在低温地面拼出残缺的南海坐标。

数据洪流

“警告！记忆体超载！”

实验室的全息日志突然暴走，1978年的南海科考数据流如毒蛇缠住苏九璃脚踝。她踉跄着抓住操作台边缘，父亲的声音从西面八方挤压而来：“陈振国带走了β原型机...必须回收...”

王星河扯断数据线，青金色血液溅在虚拟操作屏上。烧焦的糊味中，日志残页突然聚合成一张婴儿照片——襁褓中的王星河胸口嵌着龙晶碎片，背景是云锦阁地下金库的青铜星图。

“最佳融合体？”王星河掐灭投影火焰，指尖的龙鳞被灼出焦痕，“你爹给我办过满月酒？！”

苏九璃的呼吸在面罩上凝出白霜，她认出照片角落的手写批注：“容器候选一号，痛觉阈值调至S级”。记忆闪回到八岁生日，父亲将针管扎进她脖颈时呢喃的“阈值校准”，此刻化作冰锥刺入太阳穴。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血红，苏父的影像分裂成无数残片，每块碎片都重复着同一段指令：“销毁芯片...销毁容器...”

王星河拽着苏九璃滚向墙角，虚拟手术刀追着他们的轨迹插入地面，刀柄震颤着爆出绿色脓液。苏九璃的防护服被腐蚀出破洞，的小臂擦过液氮管，瞬间冻结的皮肤下浮现青金色血管纹路。

“你他妈也变异了？！”王星河用龙鳞臂割开飞溅的脓液。

“闭嘴...”她扯开领口，锁骨下的旧伤疤正在龙晶辐射下溃烂，“这是...父亲的备用方案...”

全息日志突然切换场景，陈振国的求救信号从深海传来。老式无线电的杂音中，夹杂着老算盘哼唱的江浙童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苏九璃的瞳孔骤缩——这是父亲哄她入睡时改过的歌词

王星河撕开投影幕布，暴露出墙内隐藏的保险柜。柜门被龙鳞臂强行撬开，泛黄的实验日志雪片般飞出。苏九璃抓住一页飘落的纸，父亲的字迹被血迹晕染：

“1983年7月12日，九璃的龙血融合度突破临界值，但容器稳定性...必须植入限制器...”

纸页背面黏着半张照片，年轻的苏父与穿军装的女人并肩而立——那女人眉眼与王星河神似，胸章刻着云锦阁初代徽记。

“我妈？！”王星河夺过照片，龙纹从脖颈爬上脸颊，“她是你爹的同事？！”

苏九璃的神经芯片突然过载，剧痛让她蜷缩在地。父亲的全息影像趁机实体化，机械手指扣住她天灵盖：“清除程序启动...”

冷藏库的温度骤降至零下30度，苏九璃的睫毛结满冰霜。王星河咆哮着撞向苏父影像，龙鳞与机械骨骼摩擦出刺目火花。

“你拿亲闺女当实验品！”他掐住影像咽喉，青筋暴起的手臂被虚拟手术刀贯穿，“畜生！”

苏父的机械音带着诡异的慈爱：“九璃，记住...疼痛是容器的枷锁...”

苏九璃在冰面上艰难爬行，染血的手指够到液氮阀门。她扯断保险栓，喷涌的极寒雾气冻住苏父影像的下半身。王星河趁机撕裂投影的机械臂，拽出藏在里面的神经芯片——那芯片的编号正是β-1983-31！

“看看你爹的好东西！”他将芯片按进苏九璃后颈的伤疤，“限制器是吧？老子帮你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