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海残骸

第一节：龙骨沉船

潜艇的探照灯切开南海的黑暗，光束中浮动的微生物像被惊扰的星尘。苏九璃的呼吸在防护面罩上凝成白雾，声呐屏的波纹突然扭曲成尖刺状——前方三百米，锈蚀的沉船残骸与龙族遗迹交缠，珊瑚包裹的舱壁上，龙语符文在探照灯下泛着青金色的幽光。

"磁暴指数超标！"老算盘的吼声混着电流杂音，"王小子！管好你的龙纹！"

王星河的后背抵着操作台，龙纹从脖颈爬上耳际，青筋在太阳穴突突跳动："老子要是能控制，还他妈用躲海底当王八？"

话音未落，观察窗的防弹玻璃突然炸出蛛网状裂痕。苏九璃扑向控制杆，海水挤压玻璃的吱嘎声像钢锯切割头骨："右舷压力阀失灵！"

王星河暴吼着将鳞化的手掌按上裂缝，龙纹血管如活蛇绞紧钢架。青金色血液顺着玻璃纹路蔓延，竟暂时封住了缺口。

"九点钟方向！"苏九璃的护目镜映出骇人画面——五具穿着七十年代科考服的遗体悬浮在沉船外，他们的手掌被珊瑚虫黏合成莲花状，共同托着一。块星门碎片。

潜艇的机械臂刚触到碎片，整片海域突然沸腾。磁暴扭曲了水压，王星河被甩向舱壁，龙纹在撞击中撕裂衬衫。苏九璃的镊子穿透防护服缝隙，夹住碎片边缘的瞬间，陈振国的全息影像从裂缝中渗出。

"九璃，你才是实验最终阶段！"父亲的虚影在咸涩的海水里波动，"β-1983不是日期...是你的基因链编号！"

碎片突然迸发强光，苏九璃的视网膜被灼烧出暂时性盲区。她恍惚看见八岁的自己躺在手术台，父亲将星门碎片按进她锁骨——那根本不是意外烫伤，是人为植入！

"小心！"王星河扯住她后领甩向角落，他龙纹化的手臂被磁暴能量束击中，鳞片剥落处喷出青金色血雾。海水倒灌的轰鸣中，沉船残骸的龙骨发出龙吟般的共振，潜艇像被巨手攥住的蝼蚁般颤抖。

苏九璃在颠簸中撞开应急舱门，潜水服的推进器将她推向沉船。探照灯扫过珊瑚丛生的甲板，她浑身血液冻结——那些所谓的"珊瑚"，分明是龙族遗骸与人类骨骼的共生体！

"回来！"王星河的声音被磁暴撕裂成杂音。

她的脚尖刚触到沉船外壳，珊瑚虫突然暴起。触须缠住脚踝的瞬间，面罩内响起父亲的声音："欢迎回家，九璃。"

潜水服被腐蚀出破洞，咸腥的海水灌入鼻腔。苏九璃在窒息前的刹那，瞥见珊瑚丛中嵌着的控制台——屏幕显示着1978年11月7日，钱学森的科考日志正在自动播放：

"...陈振国坚持用活体运输星门碎片，我警告过他龙血的危险性..."

王星河的龙鳞臂撕开珊瑚丛，青金色血液在海水里晕成防护罩。他拽住苏九璃的氧气管将她扯回潜艇，鳞片刮过沉船外壳的火星引燃了某种远古菌类。

"你爹的实验室..."他砸上舱门，指着观察窗外沸腾的荧光绿脓液，"是他妈建在龙坟场上的！"

苏九璃咳出海水，碎片在她掌心发烫。全息影像再次激活，这次清晰显示出沉船龙骨的结构图——DNA检测栏赫然标注着王母的名字，而舱内暗门的云锦阁徽记正与王星河后背的龙纹重叠。

老算盘突然切断通讯，潜艇的声呐屏炸出雪花噪点。在磁场紊乱的最后一帧画面里，苏九璃看到惊悚细节——那些托举碎片的遗体，眼眶里蠕动的不是珊瑚虫，而是微型龙族胚胎！

"警告！底舱渗漏！"

王星河踹开失控的导航系统，龙纹己蔓延至右脸。苏九璃将碎片按进操作台缺口，陈振国的影像再次扭曲："...用你的血激活..."

整艘潜艇突然寂静，磁暴在瞬间平息。老算盘的算盘珠从通风管滚落，在地面拼出江浙童谣的旋律。苏九璃的耳膜鼓胀，听见深海传来父亲最后的低语：

"龙族复苏需要容器...而你是最完美的祭品..."

王星河扯碎操作台，鳞片飞溅中，沉船的龙骨突然裂开——那根本不是金属构造，而是一具蜿蜒数百米的巨型龙族骸骨，每一节脊椎都嵌着云锦阁的青铜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