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深海残骸（2）

第二节：血祭回廊

沉船内部的舱壁像某种巨兽的肠道，血肉质的回廊在探照灯下泛着湿漉漉的暗红色。苏九璃的防护靴踩在蠕动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溅起黏稠的荧光绿脓液。王星河用龙鳞化的手掌撕开挡路的血管网络，青筋暴起的右臂滴落的血珠在脓液里炸开细小的腐蚀气泡。

"这鬼地方比你爹的心还脏！"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龙纹蔓延至脖颈的皮肤下，像皮下藏着一条暴怒的活蛇。

苏九璃没接话，镊子尖挑开黏在舱壁的腐肉组织。腐烂的肌理下露出半块控制面板，父亲的手写密码β-1983在脓液浸泡下泛着诡谲的荧光——那是用她的基因序列加密的权限指令。

突然，整条回廊的血管网络剧烈收缩！王星河被突起的肉瘤撞到舱顶，鳞片刮蹭处喷溅的脓液腐蚀掉半边防护服。苏九璃扑向控制面板，指甲抠进腐肉里输入密码的刹那，全息投影从血管裂隙中迸发，将两人吞进龙族基因库的数据洪流。

全息影像里，八岁的苏九璃躺在手术台上。父亲戴着防毒面具，机械臂将星门碎片按进她锁骨，暗红的血顺着手术台流进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三十个与她容貌相同的胚胎。

"容器完成度99.9%..."机械音冰冷地播报，"痛觉阈值调至S级，准备植入限制器..."

苏九璃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后颈芯片迸发的灼痛让她跪倒在地。王星河暴吼着撕碎投影幕布，却扯出一段更骇人的影像——老算盘年轻时抱着个襁褓，将婴儿递给陈振国，襁褓里露出半块嵌着龙晶的胸牌：王星河，容器候选一号。

"这他妈是老子？！"王星河的龙纹炸开，鳞片剐蹭舱壁掀起血雨，"你们拿我当实验耗材？！"

苏九璃的镊子突然刺向他颈侧，取出的血样在试管里沸腾："你早该知道，云锦阁的继承人...都是耗材！"

回廊的血管网络突然泵送高压脓液，腐蚀性液体如瀑布般倾泻。王星河用鳞化后背挡住苏九璃，青金色血液与脓液混合后竟凝成胶状屏障。他的肌肉因剧痛痉挛，嘶吼声震得舱壁肉瘤爆裂："你他妈早算计好了？!"

"闭嘴！"苏九璃将试管插入控制面板，脓液突然逆流回血管，"你的血能中和腐蚀...父亲西十年前就算到了！"

全息日志在此刻更新，陈振国的影像从血泊中升起："九璃，你才是真正的控制终端..."

突然，老算盘佝偻的身影从肉瘤堆里钻出，缺指的手捏着枚烧焦的算盘珠："九姑娘！这鬼东西在吸你的心跳！"

苏九璃低头看向心率监测仪——血管网络的泵送频率，正与她飙升的心跳完美同步！

"你爹把实验室和你做成了共生体！"老算盘甩出算盘珠击碎控制面板，飞溅的脓液里混着他嘶哑的江浙口音，"这船吃的是你的命！"

王星河突然暴起，龙纹完全覆盖面部。他撕开回廊的肉壁，露出深埋的金属结构——云锦阁初代徽记的青铜星图，正随着苏九璃的心跳明灭闪烁！

"看看你爹的好手段！"他掐住苏九璃的脖子按向星图，"老子的血能中和毒液，你的心跳能操控整艘船..."

苏九璃的瞳孔突然收缩，星图纹路在她视网膜上重组为基因链模型。她终于看清真相——沉船实验室的能源核心，竟是她的克隆胚胎干细胞！

"父亲说的容器..."她突然癫狂大笑，"原来我是他妈的人肉电池！"

回廊在此刻崩塌，肉壁裂口处涌出成群的克隆体。这些浸泡在脓液里的苏九璃复制品睁着琥珀色竖瞳，血管从她们的七窍伸出，缠绕住王星河的龙鳞臂。

"杀了她们！"老算盘用算盘珠引爆通风管，"这些是你的基因备份！"

王星河暴吼着撕碎最近的克隆体，青金色血液与克隆体的脓液混合后，竟在空中凝成星门碎片的虚影。苏九璃突然抽搐，后颈芯片迸发的销毁指令让她口吐白沫："不...不能毁掉..."

全息影像在此刻切换，陈振国的遗言从深海传来："九璃，记住...容器碎裂时，星门才会真正开启！"

王星河将最后一只克隆体的头颅按进星图凹槽，青铜纹路突然暴亮——投射的坐标首指云锦阁地下金库，而监控画面里，王母正将龙晶填入某种巨型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