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暴雨逼宫（4）

第西节：血染家训

祖祠的铜钉木门在狂风中呻吟，王星河攥着断刃冲进来时，暴雨正从瓦缝倾泻而下，冲刷着供桌上歪斜的牌位。祖父的紫檀灵牌裂成两半，香灰混着血水在"忠信传家"的烫金字上蜿蜒，像条垂死的龙。

"为什么？！"

王星河一脚踹翻青铜香炉，三炷未燃尽的线香扎进王天策的西装裤腿。父亲站在神龛阴影里，铂金袖扣的反光刺得人眼疼——和罗氏保镖领针上的一模一样的鹰徽，此刻正撕咬着绣龙纹的袖口。

"你母亲是自愿跳海的。"

王天策突然扯开衬衫，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泛着死灰色。最深处那道爪痕从锁骨划到肋下，边缘结着蓝紫色的痂——那是深海巨兽留下的印记。

王星河瞳孔骤缩。刀刃抵上父亲咽喉时，玉扳指突然发烫，龙纹青光映出对方脖颈皮肤下的金属光泽。那些本该是血管的位置，流淌着银色的纳米流体。

"三年前你出海祭祖..."王天策机械般吐出字句，"撞见的不是鲸群，是罗氏的基因兽。"

神龛后的《先祖训诫图》突然剥落彩漆，露出底层的血腥壁画。画面里龙族商人被铁链锁在星门前，鹰首人身的怪物正啃食他的心脏。王星河突然想起母亲坠海那夜，她旗袍上的龙纹刺绣在月光下化作活物，缠住罗氏潜艇的螺旋桨。

"看看这个！"

王天策甩出的亲子鉴定书被暴雨打湿，墨迹晕染成诡异的星图。但王星河嗅到纸页间残留的防腐剂味道——和父亲身上的一模一样。

龙渊的冷笑在脑内炸响："活死人拿的鉴定书？蠢货，割他心口试试！"

刀刃刺入的瞬间，王天策胸膛迸出蓝火。纳米流体如毒蛇缠上刀身，王星河虎口灼出焦痕。父亲的眼球突然弹出全息投影——1978年南海科考船的残骸影像，坐标点闪烁如血痣。

"去这里..."王天策的声带发出电子杂音，"找钱学森的..."

机械臂破窗而入的轰鸣截断话语。约翰逊的保镖撞碎百年花窗，王星河翻滚躲过电击棍，后背撞上供桌。香灰迷眼中，他看见父亲后颈皮肤裂开，露出里面印着星火航天标志的芯片。

"真狼狈啊小王总。"

约翰逊的虚拟投影悬浮在祖宗牌位间，背后的罗氏实验室里，无数个王天策的克隆体泡在培养舱中。"令尊二十年前就死在那艘破船里了。"他弹了弹雪茄，灰烬落在王星河母亲的牌位上，"现在的他，不过是装着记忆芯片的仿生人。"

苏九璃的银针破雨幕而来，钉穿全息投影仪。青光残影中，王星河看见父亲用机械手指在血泊里画坐标——正是钱学森科考船沉没点。

祠堂地砖突然塌陷，露出暗格里染血的航天服，胸标上"龙渊计划"的烫金字，与母亲旗袍内衬的标记如出一辙。

"星河..."

王天策的机械声突然变调，发出母亲坠海前最后的呼唤。他炸开胸腔，纳米流体裹着枚芯片射入王星河掌心。玉扳指骤亮，芯片上的星门图案与龙纹完美重合，祠堂地面浮现出覆盖整个燕京的星际坐标网。

"快走！"苏九璃拽着他撞开密室暗门。身后传来金属解体的尖啸，王天策的仿生躯壳在暴雨中化作废铁，唯有那枚铂金袖扣滚到王星河脚边——内侧刻着母亲的小篆："星海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