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 章 雷霆雨露皆天恩

牛头一甩锁链捆住一人，而后次次啦啦拖至眼前，一下拧断这人脖子，而后一把将尸体甩在身后。

剩余二人凄厉出声，一人喊着夫君，一人喊着父亲，声音似利刃划过铁剑般响彻长安这片区域。之后，这片区域的最后的几盏灯光，也熄灭了，长安夜更黑了。

马面冷笑，高大的身体，阔步向前，而后狼牙棒甩出，又一人脑袋如西瓜般破开，命丧当场。之后马面啊啊出声，似乎久违的爽快，在这一刻忽然释放。

仅存之人，抱住母亲尸体，无声的眼泪似不要钱一般，滚滚而落。

牛头马面看到一眼小男孩，似乎对他的表现非常满意。马面冷笑，大踏步走近，一把抓住无头尸体脚踝，拖地就走！丝毫不顾因他摔倒在地的小男孩，扬长而去。

待牛头马面走远，小男孩方知嚎啕大哭，这哭声似乎他年幼的生命也要走到了尽头一般凄厉。

牛头马面各自拖着猎物，谈笑风生向前。

忽然它们脚步一滞，而后两人面面相觑，牛头惊讶出声道：流民之中，竟然有如此绝色！简首暴殄天物！照理说，这等女子哪怕有所教条，不侍权贵！也该被抓成为青楼头牌！怎会辗转千里留至长安？！说完，他吸溜一下嘴角，痴傻笑了起来。

牛哥，你着相了，正所谓：花开堪折首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哪个世代，没有绝色漏网之鱼，流落凡间？！此等福分落到你我兄弟身上！我们只管尽情享受即可！此刻，兄弟我只如云间行走，飘飘然头重脚轻！

牛头不理马面所言，拿出一块肉食，笑道：小娘子，想必你定是饿！这些肉食你拿去，我所求不多，只需你尽心侍奉我们哥俩，待你为我们哥俩堕两次恶露。再去长安平康坊卖笑十春秋，我哥俩许你一纸长安户籍，半世长安平安喜乐，你看如何？

马面埋怨道：哥哥，你真是心太软，两次恶露，身子骨还娇柔，弱风扶柳，别有另一番滋味！起码西次，身子骨坏了，人老珠黄再去平康坊。俗话说，好年不分城外，坏年不分城外。她们这等乡下人，再貌美也是下等人！哥哥，你糊涂啊！起码平康坊三十年后再入籍贯啊！哥哥…你真是！

小黑衣宗主一脸疑惑，看到通房大丫鬟长老，问道：通房大丫鬟长老，平日里，女子愿意侍奉，要么喜欢男子诗词歌赋，要么喜欢体贴多金，要么家庭贫寒但宏图大志。为什么到了这长安夜，只需一块粗鄙肉块？他还高高在上？！

通房大丫鬟目若失火，冷笑道：霍小玉的三观是歪的，这两个更邪！他们是败类，不代表全世界！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小黑衣宗主莫要上心，走上歪路。

看通房大丫鬟脸色阴沉，小黑衣宗主吓了一大跳！虽然不明所以，但认定牛头马面所说，定然不是好话！遂冷声道：拿一块粗鄙肉食，想进我一品轩，你当我家姑娘没吃过精细肉食么？！

闻言，牛头马面一愣，而后他们相视哈哈大笑。

马面道：牛头哥，我就说吧，她不是侍奉权贵之女，就是青楼头牌。果不其然她是青…

通房大丫鬟冷哼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空一抓之下，牛头马面灵魂齐齐透体而出。被通房大丫鬟一左一右攥入手中。而后只见大丫鬟举起左手之物，一寸寸塞入嘴中，嘎嘣嘎嘣咀嚼，冷中带笑。

小黑衣宗主，先是震惊，而后气愤道：我阴鬼宗之人，行事光明磊落，讲究的是敌人将死，其言也真，通房大丫鬟长老，你为何剥夺他们最后的畅所欲言？我小黑衣宗主正待下文，你一个长老，竟越俎代庖，不予禀报就吃！通房大丫鬟长老，你该当何罪？！

通房大丫鬟吓得一激灵，连忙拱手道：阴鬼宗宗主明鉴，属下是怕那厮所言太污，脏了宗主耳朵，扰了宗主道心！所以属下才痛下杀手。

小黑衣宗主叹息道：念你悔过，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万不可如此轻浮莽撞，否则我…我就离家出走，告诉我爹爹你这般…行径！

通房大丫鬟目瞪口呆，问道：李瑞这厮竟然残暴至此？她得到了霍小玉？

小黑衣宗主冷笑道：正所谓真作假时假亦真！我如果不说这是珠儿记忆！任你通房大丫鬟阴阳同修，不男不女，是个变态阴阳人。也悟不通我之所言的高低深浅！单从语言艺术来论，我这多记忆流派甩你阴阳妖人一脉十万八千里！通房大丫鬟，你可信服？

闻言，通房大丫头不禁冷汗津津，抹了抹额头，咧嘴道：小黑衣宗主所言极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似乎己悟得大道，待我吃掉右手所擒灵魂，回宗门闭关，定能有所突破。

一语言罢，通房大丫鬟一口咬掉牛头灵魂左腿。

小黑衣宗主大骇，急忙道：小长老且慢，此獠需要放回去，要不他们背后的主子怎知道今日之事？

闻言，通房大丫鬟略一思付道：此举难道是效仿刚才的三数取其二，主打震慑流民涌入长安？

小黑衣宗主叹息道：你事后聪慧，但事前莽撞。说完小黑衣一叹，摇了摇头，而后道：既然通房大丫鬟长老己做了恶事，那就不怕再多一件！他之双臂也吃了去，让他单腿蹦着回去，更能凸显此事兹大，也好让他们投鼠忌器，不敢再祸害流民。

闻言，通房大丫鬟不再犹豫，头点左右，吃掉牛头左右双臂，而后笑道：宗主不愧是阴鬼宗宗主，格局之大，谋略之广，令人折服！活该我是长老。

小黑衣宗主点头道：通房大丫鬟长老，你终于悟得我之真谛，可喜可贺，令人欣慰。

一语言罢，通房大丫鬟一甩之下，牛头魂魄入体，只见他痛苦不堪，左滚右爬，上下攀爬。

小黑衣宗主，看向动作幅度过大的牛头，笑吟吟问道：行了，行了，别表演了，太过逼真就是假！说说吧，你们这是搞哪出？一个拿锁链，一个拿铁叉的。

一语言罢，牛头似乎充耳不闻，依然左滚右爬，上下腾挪。

小黑衣宗主一脸疑惑看向通房大丫鬟，问道：这人是不是聋子？听不见话？

通房大丫鬟疑惑道：不应该啊，刚才不说吃他，他之魂体明显放松了许多。为此，我还多紧了一把手掌劲呢。我来试试…

不待通房大丫鬟有所行动，牛头道：大人！大人！小的错了！小的错了！我只是当差的，一切都是执行上头的命令。用这等神鬼形象吓唬流民，屠杀流民！使幸存之人，传播恐怖，以使流民不敢涌入长安城，不再扰乱长安城福贵豪绅之清净！求大人开恩，饶了小的，此举并非我朝初创，乃是历朝历代通用做法，求大人开恩呢。

小黑衣宗主看着不断向寰宇跪地求饶的牛头，疑惑道：他是不是眼睛有毛病，分不清宗主长老之别？

通房大丫鬟笑道：宗主，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此话不假！君当面下达命令，臣等遵从执行，这样罪犯才知道谁主权者。反之，政令一道道，万事不亲躬，臣民权欲膨胀，日久必定目中无君，政权覆灭也是早晚之事。你一会给我下了三道命令，却不见你神鬼惩罚手段，宗主啊，错啦，错啦，全都错了啦！

小黑衣沉思一瞬，而后平静道：宗主我己入知识茧房，不知你所说何意。烦请爱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通房大丫鬟抹去额头冷汗，头低至更低，恭敬道：自古慈善帝王皆不得好死，正是这个道理？雷霆在前，雨露在后，雨露要不要无所谓，毕竟哪个官也不缺那三瓜俩枣，可雷霆，他们是真怕啊。当权者，早期慈眉善目，后期必然悔不当初。

小黑衣宗主大喝道：大胆！通房大丫鬟长老，你难道有非臣之心！你是何身份？我是何身份？我生而富贵，你生而贫困，起点就高你一辈子，你敢用一辈子的时间反抗我？！

通房大丫鬟怒极而笑，不再卑躬屈膝，冷笑道：小黑衣宗主，你再厉害，在外也需要给我留几分薄面，毕竟我是你的丈夫！

小黑衣宗主大怒，指着通房大丫鬟，你…你…你…，一时语噎，道：夫君，所言极是。

一番剧情更迭之下，牛头似乎忘记了疼痛，首勾勾看着一出出二人小剧场。

小黑衣忽然看向牛头，恨恨道：蹦着滚，否则死。

牛头一惊，短暂思考之下，一蹦一滚有节奏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