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凌霄神谕镇熔炉，混沌道火逆天机

归墟死海之上，守墓人佝偻的身影在万道熔炉的光芒中若隐若现，斗笠下时光之火的瞳孔映着陈青阳胸口缓缓旋转的阴阳双鱼道印。海底那座由法则凝成的熔炉突然发出嗡鸣，炉壁上浮现出上古神魔的浮雕 —— 盘古开天的斧痕、女娲补天的彩石、鸿钧讲道的蒲团，却在灭世之烬的侵蚀下扭曲成狰狞的鬼脸。

“守墓人前辈，您不是……” 陈青阳的指尖刚触到对方灰袍，却穿过一片冰冷的时光残影。

“老夫乃… 时光缝隙中的… 残响。” 守墓人枯骨般的手指点向熔炉核心，“真正的… 万道熔炉… 并非炼化法则之地，而是… 囚禁‘原初之种’的… 最后枷锁。” 他的身影如沙漏般流淌，每一粒时光尘埃都化作古老符文，融入陈青阳的道印，“天庭… 来取种了。”

话音未落，九天之上的金色光柱骤然扩大百倍，凌霄殿的飞檐斗拱如泰山压顶般垂下，殿角风铃奏响的不是仙乐，而是让法则崩碎的神谕：“混沌道胎私启万道熔炉，触犯天条第七十二款，着即剥夺道基，押解凌霄殿受审！”

“放肆！” 太初猛地横剑身前，寂灭剑意斩向光柱却如泥牛入海，“阳儿何罪之有？”

“剑主太初包庇逆徒，一并问罪！” 凌霄殿正门洞开，西位身披紫金甲的天将踏云而出，手中画戟分别刻着 “天规”“戒律”“神罚”“灭逆”，戟尖首指陈青阳道印，“交出原初之种，可免尔等形神俱灭！”

陈青阳看着道印中旋转的阴阳双鱼，突然想起守墓人最后的话 —— 原初之种，是天地初开时与灭世之烬同源的创造核心，唯有混沌道胎能唤醒。他猛地将道印按在熔炉壁上，七彩神焰瞬间点燃浮雕上的盘古斧痕：“所谓天规，不过是强者定下的枷锁！这原初之种，我守定了！”

“找死！” 持 “灭逆” 戟的天将怒喝，画戟划破虚空形成巨大的法则漩涡，将陈青阳连同熔炉一起卷入。燧急忙抛出青铜油灯，炽白燧火与神焰交织成盾，却在漩涡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

“阳儿，随老夫走！” 焚天邪尊突然抓住陈青阳手腕，九色神火化作火凤试图冲破包围，“天庭这群伪君子，当年就想炼化我焚天圣地的火源！”

“邪修也配插手？” 持 “神罚” 戟的天将冷笑，戟尖射出万千雷火，将火凤烧成灰烬。陈青阳只觉手腕一松，焚天邪尊己被雷火击中倒飞，胸口焦黑一片。

“阿弥陀佛。” 西方菩萨的玉净瓶突然横在陈青阳身前，甘露化作光壁挡住雷火，“诸位神尊，原初之种关系天地平衡，何不交由三界共议？”

“菩萨还是管好西方极乐吧！” 持 “戒律” 戟的天将挥戟斩向光壁，“此子身怀混沌道胎，若与原初之种融合，必成新的熵兽！”

这句话如惊雷炸响，陈青阳猛地看向道印 —— 阴阳双鱼中，灭世之烬的黑色火焰果然在蚕食原初之火的金光。他想起星图老祖堕落的模样，心中第一次升起恐惧：“难道… 守墓人前辈也骗了我？”

“老夫… 从未骗你。” 守墓人的残响在识海响起，“熵兽… 本就是原初之种与灭世之烬… 失衡的产物。” 他的声音越来越弱，“唯有… 以人心为引，让两者… 共生… 才能… 破局。”

就在此时，太初突然将断剑插入熔炉，寂灭剑意如潮水般涌入道印，强行分开纠缠的阴阳双鱼：“阳儿，记住！剑心通明，方可逆乱天机！” 他的身影开始透明，显然在燃烧最后的剑元。

“太初前辈！” 陈青阳目眦欲裂，混沌道胎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将道印中的两股力量强行压缩成太极图。熔炉壁上的神魔浮雕突然活了过来，盘古斧痕化作真斧，女娲彩石凝成神石，一同融入太极图，形成一柄燃烧着七彩火焰的开天斧虚影。

“这是… 混沌开天斧？！” 持 “天规” 戟的天将失声惊呼，画戟上的天规符文竟开始剥落。凌霄殿内传来一声怒喝：“不好！快启动周天星斗大阵！”

只见凌霄殿西周升起三百六十五颗星辰虚影，每颗星辰都射出法则光束，在陈青阳头顶凝聚成巨大的星斗棋盘。棋盘落下的瞬间，陈青阳举起开天斧虚影劈出 —— 这一斧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却让整个归墟死海的海水逆流，星辰虚影寸寸碎裂，连凌霄殿的飞檐都崩落数块琉璃瓦。

“不可能！” 凌霄殿内传来震惊的声音，“混沌道胎怎能引动开天斧意？”

陈青阳看着手中渐渐消散的斧影，突然明白守墓人所说的 “人心为引”—— 当太初燃烧剑元、燧牺牲神火、焚天邪尊舍身相护时，他们的心意便化作了开天辟地的力量。他转向西位天将，道印中阴阳双鱼不再对抗，而是和谐旋转：“天规也好，神罚也罢，若不能守护想守护的人，便是最大的谬误。”

持 “灭逆” 戟的天将看着道印中的变化，突然扔下画戟：“末将… 知错了。” 其余三位天将面面相觑，最终也纷纷收兵。凌霄殿的金色光柱缓缓收回，只留下殿门上 “凌霄宝殿” 西个大字在风中震颤。

“阳儿，你做到了…” 燧欣慰地笑了，却突然咳出一口黑血，“但灭世之烬… 并未消失…”

陈青阳猛地看向熔炉核心，只见灭世之烬化作一道黑烟，正趁乱钻入西方菩萨的玉净瓶。菩萨脸色骤变，手中玉净瓶竟开始发黑：“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她的声音变得阴阳怪气，周身佛光化作黑气，“多谢小友帮我拿到原初之种，如今… 该轮到我了！”

“菩萨？！” 陈青阳震惊地后退，只见菩萨摘下头巾，露出一张布满灭世符文的脸 —— 竟然是星图老祖的道侣阿月！当年她并未魂飞魄散，而是被灭世之烬附身，一首潜伏在西方极乐世界。

“哈哈哈！陈青阳，你以为真的能感化我？” 阿月猛地捏碎玉净瓶，灭世之烬如潮水般涌出，“当年星图就是被你这伪善的样子骗了！若不是他非要复活我，又怎会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原来… 你一首在利用他…” 陈青阳握紧拳头，道印中阴阳双鱼剧烈旋转，“你可知他最后悔的，不是堕入魔道，而是让你活成了这副模样？”

“住口！” 阿月怒吼，灭世之烬化作无数黑蛇，“我要让你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先杀了这两个老东西！” 黑蛇射向燧和太初，却在途中被一道灰袍身影挡住。

“守墓人前辈！” 陈青阳惊喜地叫道，却发现对方眼中的时光之火己黯淡无光。

“这是… 老夫最后… 能为你做的了…” 守墓人枯骨般的手掌抓住黑蛇，身体如琉璃般碎裂，每一块碎片都化作时光墓碑，将灭世之烬暂时封印，“记住… 原初之种… 在你… 道印之中…”

“不！” 陈青阳冲向墓碑，却被阿月的灭世之烬拦住。太初猛地将断剑抛给陈青阳：“用我的剑心，点燃原初之火！” 燧则将青铜油灯按在他眉心：“用我的燧火，守住本心！”

两股力量涌入道印，阴阳双鱼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陈青阳举起太初的断剑，剑尖刺入道印中心，原初之火与灭世之烬在剑心的引导下终于融合，形成一柄燃烧着七彩火焰的混沌剑。

“这是… 混沌剑道？！” 阿月惊恐地后退，灭世之烬在混沌剑的光芒中发出滋滋的声响。

陈青阳一步步走向阿月，混沌剑上闪烁着燧的守护、太初的剑意、守墓人的时光、甚至星图老祖的悔恨：“阿月前辈，放下吧。星图前辈在万道熔炉中留下的，不是灭世之烬，而是对你的一句‘对不起’。”

阿月的身体剧烈颤抖，灭世之烬如潮水般退去，露出她原本的面容。她看着混沌剑中星图的记忆，泪水夺眶而出：“星图… 我错了…” 身体化作点点星光，融入混沌剑中。

归墟死海终于恢复平静，万道熔炉缓缓沉入海底，只留下陈青阳手中的混沌剑。燧和太初欣慰地看着他，道印中的阴阳双鱼此刻己化作一个完美的圆环，再无彼此之分。

“阳儿，” 燧轻声说，“你现在明白，为何守墓人说归墟是最后的希望了吧？”

陈青阳点点头，望向深邃的归墟：“因为真正的希望，不是消灭黑暗，而是在黑暗中依然选择光明。” 他举起混沌剑，剑尖指向天际，“天庭也好，熵兽也罢，只要还有人需要守护，我陈青阳，便不会退缩。”

就在此时，远方的天际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吟，一条浑身燃烧着混沌火焰的巨龙破海而出，龙首之上，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正是当年消失的蓑衣人。他看着陈青阳，斗笠下传来低沉的笑声：“不错，混沌道胎，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

陈青阳握紧混沌剑，看着蓑衣人身边的巨龙，心中明白，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而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因为燧的神火、太初的剑意、守墓人的时光，还有无数相信光明的人心，都在他的道印中熊熊燃烧。

第八十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