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除夕守岁的双生咒

第五章 除夕守岁的双生咒

一、腊月廿九的红肚兜异变

1998年腊月廿九，奶奶在炕头缝补红肚兜，银针突然扎破指尖，血珠滴在七只狐狸刺绣上，居中的独眼狐狸突然眨了眨眼。我盯着奶奶心口的伤疤，发现疤痕周围新长出的绒毛，竟和水晶棺里老太太的一模一样。

“小秋，把仓房第三块地板下的樟木匣子拿来。”奶奶吹了吹流血的指尖，“胡三太爷的仙谱该换新页了。”

匣子打开时，保家仙谱自动翻到1942年那页，泛黄的纸页上突然浮现出奶奶抱着水晶棺中自己的画像，旁边用抗联战士的血写着：“代母双生，一魂镇煞，一魂守账，若红肚兜裂，便是地母煞归位时。”

胡西姑娘突然从酸菜缸里钻出来，尾巴尖卷着半块冰溜子：“账房姑娘，你奶奶的红肚兜昨晚自己跑到仓房梁上，对着胡家仙谱拜了三拜——这是要开‘代母天眼’呢。”

二、刘半仙的BP机跳大神

晌午，刘半仙顶着满脑袋鸡毛翎子闯进院子，腰上别着个BB机，屏幕上显示着“胡三太奶来电”：“小秋！黑嬷嬷从铁刹山捎信，说地母煞的残魂附在县城的公用电话上，专挑穿狐狸纹袜子的人问‘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煞’！”

奶奶抄起笤帚疙瘩就揍：“滚犊子！胡家仙哪会用BB机？当年你偷供果时，我在你鞋底刻的‘偷儿’二字还在呢，地母煞不找你找谁？”

刘半仙抱着头躲进柴垛，BB机突然发出狐狸叫，屏幕上跳出乱码：“杨秋，腊月三十子时，带红肚兜去松花江冰面，你奶奶的另一个魂在那儿等你——”

胡西姑娘突然首立作揖，尾巴尖指着刘半仙的鞋底：“账房姑娘，他鞋底的‘偷儿’二字渗血了，地母煞要借他的身子开煞门！”

三、松花江冰面的双生魂

除夕夜，我跟着胡西姑娘踩上松花江的冰面，月光把冰面照成镜子，映出十二个我自己的倒影，每个倒影脚底都刻着生辰八字。奶奶的红肚兜突然发烫，在冰面上投出两个重叠的影子——一个是现在的奶奶，一个是水晶棺中的年轻版。

“小秋，接着！”水晶棺老太太的声音从冰下传来，一块刻着“杨”字的护心骨破水而出，正是1942年陈连长分给奶奶的那块。

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的地母煞残魂，它缠着无数根电话线，每根线都连着五爱市场的狐狸纹袜子：“杨秋，你奶奶的双生魂就藏在红肚兜里，只要我撕了这刺绣——”

话没说完，胡西姑娘突然咬住电话线，尾巴尖的银环迸出火花：“放你娘的煞屁！老杨家的账册连着火葬场的抗联魂火呢，烧你跟烧纸钱似的！”

西、灶坑底的仙家密语

回到家，奶奶正在灶坑烧纸钱，火苗中浮现出胡三太爷的虚影：“老姐姐，地母煞盯上你的双生魂了。1942年你舍去的地魂，现在成了它破界的钥匙。”

她突然撕开红肚兜，露出心口的伤疤，伤疤竟分成了两半，一半在奶奶身上，一半在水晶棺老太太身上：“小秋，把保家仙谱塞进灶坑，胡三太爷要用抗联的魂火，把咱俩的生辰八字烙在锅底——”

谱子刚触火，七只狐狸突然飞出，每只嘴里都叼着不同年份的欠条，在锅底拼成“代母同命”西个大字。老爹举着摄像机冲进来，却拍到胡西姑娘对着镜头翻白眼：“人类的铁盒子真晃眼，比1962年的煤油灯还讨厌！”

五、炕席下的双胞胎账册

午夜守岁时，我在炕席下发现了奶奶的另一本账册，封面写着“地魂账”，里面记着1942年至今所有替身教赎：“1943年借柳三太奶蛇鳞三片，1958年欠灰仙玉米十升，1998年用杨秋生辰八字换胡西姑娘断尾重生。”

最后一页画着个裂开的红肚兜，旁边写着：“腊月三十子时，双生魂合，地母煞现，需用老杨家的酸菜汤，浇灭它的煞心火。”

胡西姑娘突然跳上供桌，对着酸菜缸作揖：“账房姑娘，你奶奶1962年腌的酸黄瓜还剩半缸不？地母煞就怕这酸劲儿，比桃木剑的剑穗还扎嘴！”

六、刘半仙的算卦幡起火

凌晨，刘半仙的算卦幡突然起火，幡面上的“铁刹山黑嬷嬷亲传”被烧成“地母煞亲传”。他抱着灭火器冲进院子，却对着胡西姑娘喷了满脸干粉：“胡西仙姑息怒！我这就给你算一卦，看看断尾后啥时候能找着对象——”

胡西姑娘甩着尾巴上的干粉骂：“滚犊子！黄皮子找对象看毛色，谁像你们人类看金牙？”

奶奶突然指着幡杆上的焦痕笑出声，那里竟烧成了“账房”二字，和我掌心的仙文一模一样：“刘半仙，你这幡杆是老杨家的胡家仙木，地母煞烧不坏，以后就给小秋当账房先生的旗杆吧。”

七、水晶棺残片的最后预言

破晓前，我在水晶棺残片上发现了奶奶的绝笔，1942年除夕：“如果有一天我忘了自己是谁，就让小秋带着红肚兜去鹰嘴崖，胡三太爷的魂就藏在抗联战士的钢盔里。记住，老杨家的账，不能算得太清楚，留三分糊涂，才能护七分热乎气。”

残片突然碎成七块，每块都映出不同的仙家身影：胡西姑娘在数玉米，柳三太奶在喝酸菜汤，灰八爷在啃供桌上的馒头。老爹举着摄像机挨个拍，突然喊：“胡西姑娘，你能不能把尾巴来点？镜头拍不到你的银环！”

胡西姑娘白他一眼，尾巴尖卷住摄像机镜头：“人类的铁盒子再晃眼，我就把它扔进松花江，让地母煞当煞眼珠子！”

八、大年初一的仙家拜年

大年初一，仓房来了群特殊的拜年客：三只灰耗子顶着玉米，两只柳仙盘着酸黄瓜，胡西姑娘抱着新打的银脚环。奶奶把红肚兜缝上了新补丁，七只狐狸刺绣变成了动态的，围着“账房”二字打转。

“账房姑娘，”胡西姑娘把银脚环套在我脚踝上，“这是胡家仙的聘礼，以后你就是我们胡家的代母账房，每月初一得给我们读账册，读错一个字，就去县城给我们买十串糖葫芦。”

刘半仙突然凑过来，手里攥着张黄纸：“小秋，我给你算过了，你这辈子和仙家账册八字合，就是不能穿带补丁的袜子——”

“放你娘的酸汤子！”奶奶踹他屁股，“老杨家的袜子补丁越多，仙家的护心毛就越密，地母煞见了都得绕着走。”

九、灶王爷画像的最后玄机

晌午贴灶王爷画像时，奶奶突然发现画像眼睛动了动，嘴角勾起个狐狸似的笑。她对着画像作揖：“胡三太爷，别躲了，我知道你借着灶王爷的身子来看账册。1942年的欠账我早记下了，等小秋当账房先生，每年除夕都给你供黏豆包，管够。”

胡西姑娘突然指着画像的胡子：“账房姑娘，你看！灶王爷的胡子是我爹的尾巴毛编的，1962年你爸打伤我时，我爹就是用这招躲在灶王爷画像里的。”

老爹举着摄像机拍画像，突然喊：“娘，灶王爷的眼睛会跟着镜头转！”

奶奶白他一眼：“废话，胡三太爷要看你拍的仙家全家福，说要传给长白山的胡家仙，让它们知道，老杨家的账房先生，比东北的酸菜缸还瓷实。”

十、破晓的双生咒显形

深夜，我摸着脚踝的银脚环入睡，梦见奶奶和水晶棺老太太坐在松花江冰面上，两人中间摆着本巨大的账册，每一页都记着老杨家与仙家的恩怨。地母煞的残魂化作电话线，试图篡改账册，却被抗联魂火烧成了灰。

“小秋，”奶奶的声音混着冰面开裂声，“记住，东北的出马仙账，不是算出来的，是活出来的。你护着仙家的窝，仙家就护着你的炕，这道理，比长白山的老林子还深。”

梦醒时，红肚兜不知何时盖在我身上，七只狐狸刺绣发出微光，映着窗外的鞭炮声。胡西姑娘蹲在窗台上，尾巴尖扫着新贴的“账房先生”春联，突然开口：“小秋，等开春了，带你去见胡三太奶，她要亲自考考你——先从1962年的玉米账开始算，算错了，就让你去县城卖一辈子袜子。”

我看着炕上打呼的奶奶，她的红肚兜补丁上，不知何时多了只新绣的小狐狸，尾尖带着我的红发。东北的大年初一，阳光照在雪地上，把老杨家的院子映得透亮，那些算不清的仙家账，就在这透亮里，随着灶坑里的柴火，噼噼啪啪地响着，把日子烘得暖烘烘的。

（第五章完）

【下章预告】

大年初二回门日，胡三太奶突然显形在酸菜缸里，要求奶奶履行1942年的“代母契约”——将我的生辰八字刻在胡家仙谱的最后一页。与此同时，五爱市场传来诡异事件，所有狐狸纹袜子都在深夜“离家出走”，监控录像里只拍到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背影，和水晶棺中的奶奶替身一模一样，而柳三太奶的蛇骨鞭，正指着仓房地板下新出现的裂缝，那里传来地母煞的冷笑：“杨秋，你的双生魂，该还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