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未来姑爷临秦家

瑞珠一溜小跑进了秦家。

她急匆匆地向秦可卿禀报了方才街市上发生的事。

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又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姑娘！您是没瞧见！那对父女可真是刁钻，活生生地讹人。”

“要不是蓉大爷及时赶到，二爷今儿个可要吃大亏了！”

秦可卿正靠在软榻上，听着瑞珠绘声绘色的讲述。

她原本秀气的眉毛微蹙，闻言不由得松了口气。

“果真如此？那贾蓉是如何应对的？”

她虽未见过贾蓉，却也听了不少关于他的传闻。

有说他性子古怪的，弃文从武是“宁国府奇葩”的。

也有说他仗势欺人的，身披锦衣凶名赫赫，让人不敢得罪。

此时听闻他在街上出手相助，心中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宝珠在一旁听得眉飞色舞，忍不住插嘴道：

“姑娘，您是不知道！蓉大爷可真是厉害！”

她用手比划着，兴奋地说：

“他穿着那身锦衣卫的飞鱼服，腰间佩着刀。”

“往那一站，那气势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先是亮出身份，将那泼皮镇住，又软硬兼施，几句话就把那老汉给诈了出来！”

“可不是！”

瑞珠也跟着附和。

“蓉大爷就看了那老汉的腿一眼，就说他那伤是老毛病，还说什么常用这法子讨生活！”

“您猜怎么着？那老汉和那泼妇一听，脸都吓白了，当场就跪下求饶！”

“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嚣张的样子！”

宝珠拍手笑道：“奴婢瞧着，那些围观的百姓，先前还指责二爷呢。”

“后来都对蓉大爷刮目相看，不住地夸赞蓉大爷眼力好，能耐大！”

秦可卿听着两个丫鬟你一言我一语地描述。

心头仿佛有一根羽毛轻轻扫过，漾起阵阵涟漪。

她想象着贾蓉身着飞鱼服，腰悬绣春刀。

于闹市之中镇定自若、雷厉风行的模样，心中对他的好奇更甚。

“这般说来，这位贾蓉倒是个有本事的。”

秦可卿轻声说着，随即又想起一事。

“那老爷和二爷呢？可曾受惊？”

“老爷和二爷都无碍。”

瑞珠道：“二爷先前吓得快哭了，不过蓉大爷过去安慰了几句，又帮着解了围，二爷便好多了。”

“老爷更是感激得不得了，非要请蓉大爷到府里喝茶。”

秦可卿闻言，心中一动。贾蓉要来秦家了？

她与贾蓉的婚期己定，按理说，成亲前是不便见面的。

可今日之事，贾蓉是为秦家解围，作为未过门的妻子，似是也该表示感谢……

但若见了，又是否于礼不合？

她心中纠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当她犹豫不决之际，门外传来了秦业的声音：“宝珠瑞珠，你蓉哥儿蓉大爷来了。”

秦可卿身子微微一僵，随即迅速从软榻上起身。

她来不及多想，只对瑞珠和宝珠道：

“你们先出去伺候着，我……我稍后再出去。”

说着，她便快步走向内室，却又在屏风后停住了脚步。

而另一边。

贾蓉将秦业和秦钟送到秦家府邸门口。

“蓉哥儿，今日多亏了你，不然我父子二人可真要吃大亏了。”

秦业拉着贾蓉的手，满脸感激。

他一个清贫书生，最怕的就是遇上这种无赖。

今日贾蓉仗义出手，不仅帮他们解了围，更以雷霆手段震慑住了那些街头无赖。。

着实让他这个半辈子埋首书斋的营缮郎大为折服，心中更是感激涕零。

若非贾蓉，他今日恐怕要名声受损，还得破财消灾。

“秦伯父言重了。”

贾蓉面上依旧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笑意，声音平稳。

“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何足挂齿。再说，我与秦家本就是一家人。”

秦钟此刻己然成了贾蓉的头号“迷弟”。

方才那一幕街头对峙，贾蓉在他眼中简首是神兵天降。

他上前一步，学着大人的模样，对着贾蓉深深一揖。

“多谢蓉哥儿仗义相助，秦钟铭记在心，将来若有机会，定当报答！”

他仰着脸，清秀的眉宇间满是孩童特有的单纯崇拜。

贾蓉不仅有锦衣卫的威风身份，更有过人的胆识和利落的身手。

简首比茶馆里说书先生口中的那些英雄好汉还要威风百倍！

“都是一家人，将来还要叫我姐夫呢，何必如此见外？”

贾蓉笑着扶起秦钟，揉了揉他的头。

动作自然亲昵，仿佛真是自家的小舅子一般。

他随即对秦业道：“伯父，时辰也不早了，便不多打扰了。”

“这如何使得！”

秦业一听贾蓉要走，立刻急了，忙不迭地拦住他，语气恳切。

“蓉哥儿，今可是帮了我们秦家天大的忙！”

“若不进府喝杯清茶，让我父子二人聊表谢意，我这心里如何过意得去？”

“万万不可，定要赏光！”

秦钟也机灵地扯着贾蓉的衣袖，仰着小脸，稚声稚气地挽留。

“蓉哥儿，您就进来坐坐嘛！”

“姐姐也在家里呢，方才瑞珠姐姐回去报信，姐姐也对您好奇得紧呢！”

一句“姐姐也对您好奇得紧”让贾蓉心中微微一动。

他穿越至今。

对红楼梦中的人物虽了如指掌。

却还从未真正见过那位被誉为“兼具钗黛之美”，命运令人扼腕的秦可卿。

如今听秦钟这么一说，心中那份潜藏的好奇便如猫爪般轻轻挠了一下。

他倒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美人，究竟是何等风姿。

“既然秦伯父和秦二爷都如此盛情相邀，那小侄便却之不恭了。”

贾蓉顺水推舟，笑着应下。

秦业闻言大喜过望，连忙亲自引着贾蓉进了府门。

秦家府邸确实不大。

院落小巧。

几间正房厢房，处处透着一股朴素甚至略显寒素的气息。

厅堂内的家具虽是陈旧的款式，却擦拭得一尘不染，光可鉴人。

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笔墨尚可，虽非名家手笔，却也给这略显简陋的厅堂添了几分书卷气。

贾蓉暗自打量，心中了然，这秦家果然是清贫如洗。

这也难怪。

秦业要靠着营缮郎那点微薄的俸禄养家糊口。

既要供养秦钟这个宝贝儿子读书上进，又要操心女儿的嫁妆。

秦业恭敬地请贾蓉在上首落座。

自己则在下首相陪，又亲自张罗着下人沏上好茶。

他虽知晓贾蓉与自家女儿的婚事己定。

但按着礼法，成婚前男女双方不宜频繁相见，免得落人口实。

因此，他席间只字未提秦可卿。

只是一边反复表达着今日的感激之情，一边小心翼翼地与贾蓉闲聊些京中趣闻。

言语间既有对贾蓉身份的敬畏，也有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贾蓉则应对得体，他丝毫没有锦衣卫的骄横之气。

反而显得谦和有礼，让秦业心中越发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