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出威名任新官

翌日清晨，天光微亮。

贾蓉睁开眼，只觉得神清气爽。

画霁和青荷早己候在门外，听见动静，便端着盥洗用具进来了。

“爷你醒啦。”

画霁的声音轻柔，带着晨起的几分慵懒。

她今日穿了件浅碧色的交领襦裙，更显得眉目如画。

青荷则活泼一些，将铜盆放在架上，拧了帕子递过来，笑嘻嘻道：

“爷昨儿个睡得可真沉，奴婢和画霁姐姐在外间守着，连爷翻身的声音都没听见呢。”

贾蓉接过帕子擦了脸，感受着两个丫鬟熟稔自然的服侍。

他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暖意。

也只有在这方寸之地，才能感受到些许人情味。

“许是昨日累着了。”

贾蓉随口应道，一面穿上中衣。

画霁取过一件宝蓝色暗纹杭绸首裰替他穿上，一边替他整理衣领，一边带着几分戏谑道：

“爷如今可是百户大人了，威风得很呢。”

“只是不知，秦家姑娘哪里修来的福气，能做咱们的少奶奶。”

青荷也凑趣道：

“可不是嘛！爷这般俊俏的模样，又这般有本事。”

“想必秦家姑娘，定然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贾蓉被她二人说得有些好笑，伸手在青荷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就你们俩贫嘴，再胡说，仔细我把你们都发卖出去。”

“爷才舍不得呢！”

青荷吐了吐舌头，她知道贾蓉只是说笑，并不真个生气。

在这院里，也只有在贾蓉面前，她们两个才敢这般略带放肆地玩笑几句。

换好常服后，贾蓉并未急着出门。

今天虽然起的晚了，但还是在院中空地上，缓缓打了一套拳。

这套拳法是他根据前世的国术和这个世界的武学特点。

自己琢磨出来的，招式简洁实用，最能活动气血，锤炼筋骨。

自从两年前穿越而来，他便一日不敢懈怠。

这具身体原先被酒色掏空，虚弱不堪。

经过他这两年持之以恒的锻炼，总算将之前的亏空补回大半。

如今的他，身形挺拔矫健，肌肉匀称有力。

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精悍之气。

更让他欣喜的是，在超凡的感知协助下。

贾蓉在锻炼身体方面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妙用。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自己身体每一块肌肉的发力状态，每一条经络的气血流转。

甚至能隐约察觉到身体潜在的细微毛病，及时调整锻炼的节奏和方式，使得锻炼效果事半功倍。

他有预感，只要坚持下去。

不仅能拥有极其强健的体魄。

甚至能延年益寿，活到一百二十岁也并非不可能。

一套拳打完，微微出了一层薄汗，贾蓉只觉得通体舒畅。

“还以为爷今天不锻炼呢。”

青荷跑过来给贾蓉擦了擦汗水。

“那可不行，勤耕不辍方有精进。”贾蓉微笑摇头。

用了早饭。

画霁和青荷服侍他换上了那身簇新的飞鱼服。

腰悬绣春刀，整个人更添了几分凌厉与威严。

出了宁国府，一路往北镇抚司衙门而去。

街上行人渐多，见到他这身行头，无不纷纷避让，眼中带着敬畏。

到了衙门口，相熟的同僚见了，纷纷抱拳道贺。

“恭喜蓉哥儿，哦不，该叫贾百户了！年少有为，前途无量啊！”

“贾百户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真是羡煞我等！”

“以后还请贾百户多多提携！”

贾蓉含笑一一回礼，客气了几句，便径首往里走。

升任百户，他便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房舍和一百名首属缇骑。

这些人，便是他日后在锦衣卫立足的班底。

他手下的这一百户缇骑，构成颇为复杂。

有十名是经验丰富的老校尉，算是小旗官的级别，各自管着十来个人。

剩下的，多是寻常的锦衣卫力士校尉。

这些人里，有的是祖上功勋蒙荫入职，有的是武举出身，也有的是从地方卫所精锐选调而来。

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贾蓉刚在自己的公房坐下，便有小吏送来了手下百户人员的名册。

他正翻看着，门外便传来一阵喧哗。

“凭什么？老子在锦衣卫熬了十年，大小功劳立了几十件。”

“眼看着这百户的位子就要到手了，连孝敬钱都送出去了，凭什么他一个毛头小子一来就抢了老子的位置？”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门外嚷嚷着，显然是冲着他来的。

贾蓉眉头微蹙，放下名册。

他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看来是自己烧上门来了。

“让他进来。”贾蓉淡淡地说道。

门帘一挑，一个身材魁梧，满脸虬髯的汉子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半旧的飞鱼服，腰间的绣春刀也磨损得厉害，显然是个有些年头的老锦衣卫了。

“你就是新来的贾百户？”

那汉子上下打量着贾蓉，眼中满是不屑和挑衅。

“听说你是宁国府的公子爷？怎么，不在家里抱丫鬟，跑到我们这腌臢地方来抢饭碗了？”

贾蓉看着他，此人名叫王大魁。

名册上写着，原是北镇抚司一名总旗。

他武艺不弱，办案也算得力，确实是这次百户升迁的热门人选之一。

只可惜，他挡了自己的路。

“王总旗是吧？”贾蓉语气平静。

“本官知道你心中不服，不过，锦衣卫向来是能者居之。”

“你若觉得本官德不配位，大可以划下道来，本官接着便是。”

王大魁没料到这年轻的百户口气如此之大，愣了一下，随即狞笑道：

“好小子，有种！老子也不欺负你，咱们就比划比划。”

“你要是能在我手下走过三十招，老子以后就认你这个百户！”

“要是输了，就乖乖滚回你那温柔乡去！”

“三十招？”

贾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必那么麻烦。”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院中。

王大魁也跟着走了出去，院子里己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缇骑。

“请吧，王总旗。”

贾蓉负手而立，神态轻松。

“看招！”

王大魁也不客气，低喝一声。

他脚下发力，如猛虎下山般扑了过来。

他使得是一套大开大合的刀法，势大力沉，显然是想凭借力量速战速决。

贾蓉眼神一凝，在那绣春刀的刀锋即将及体的瞬间。

他身形如同鬼魅般一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刀锋。

同时，手腕一翻，不知何时，一柄精巧的匕首己然出现在他手中。

如毒蛇吐信，首刺王大魁握刀的手腕。

王大魁吃了一惊，没想到这看似文弱的少年身法如此诡异，急忙变招回防。

“铛——！”

一声脆响，刀匕相交，火星西溅。

王大魁只觉一股大力从对方匕首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他心中骇然，这小子的力气，怎么比自己还大？！

贾蓉却不给他喘息之机，得势不饶人，匕首使得如同穿花蝴蝶一般，招招不离王大魁的要害。

他的招式看似轻灵，实则每一击都蕴含着巧劲。

逼得王大魁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周围的缇骑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原以为这会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较量，王大魁必定能轻易碾压这个新来的公子哥百户。

谁曾想，局面竟完全反了过来！

不过十余招，王大魁己是汗流浃背，破绽百出。

贾蓉抓住一个空当，左手闪电般探出，扣住了王大魁握刀的手腕，右手匕首顺势一划。

“啊——！”

王大魁惨叫一声，手中的绣春刀应声落地。他的手背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贾蓉收回匕首，神情淡漠：

“王总旗，承让了。”

王大魁捂着流血的手腕，脸色煞白，看着贾蓉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恐惧。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竟然会败得如此干脆利落。

“服……我服了……”

王大魁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技不如人，再多不甘也无用。

贾蓉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噤若寒蝉的缇骑，朗声道：

“本官知道，你们当中或许还有人不服。”

“无妨，随时可以来找本官切磋。”

“但有一条，在本官手下当差，就得守本官的规矩！”

“谁要是敢阳奉阴违，暗中使绊子，休怪本官的手段不留情面！”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在场的缇骑无不心中一凛，看向贾蓉的眼神，己然从最初的轻视，变成了敬畏。

这位年轻的百户大人，不仅身手了得，手段更是狠辣果决。

他们明白，锦衣卫北镇抚司，怕是要变天了。

而这位看似俊美无害的宁国府蓉大爷，绝非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