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逃之夭夭

烦人的“客人”

燕九蹲在院子里磨刀，钢指捏着磨刀石，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花狸猫趴在他脚边，尾巴一甩一甩地扫着他的靴子。黄狗则懒洋洋地躺在太阳底下，肚皮朝天，睡得西仰八叉。

这本该是个惬意的午后——如果门口没有传来那阵熟悉的脚步声的话。

“九哥！韩大哥！我又来啦！”

燕九手一抖，刀刃“铮”地一声划过磨石，差点削掉自己半截手指。

他黑着脸抬头，就见小七拎着两坛酒，兴冲冲地跨进院子，身后还跟着林清荷，手里抱着一堆布料，笑吟吟道：“给你们做了两套新衣裳，试试合不合身？”

燕九：“……”

韩昭从灶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淡淡道：“来了？”

“来了来了！”小七把酒往桌上一放，熟门熟路地往藤椅上一瘫，“九哥，我这次可是带了上好的梨花白，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燕九面无表情地看向韩昭，眼神里写满了“救救我”。

韩昭淡定地回望他，嘴角微扬：“饭快好了，你们先坐。”

燕九：“……”

——这己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自从他们隐居的消息被小七和清荷知道后，这两人隔三差五就往这儿跑，美其名曰“探望”，实则就是来蹭饭、喝酒、唠嗑，顺便把他们的清净日子搅得天翻地覆。

燕九磨完刀，把刀往鞘里一插，起身走到韩昭旁边，压低声音道：“再这么下去，老子要疯了。”

韩昭翻炒着锅里的菜，头也不抬：“那你当初别救他们。”

燕九：“……”

他咬牙切齿地瞪了韩昭一眼，钢指捏了捏他的后颈，威胁似的了两下。韩昭侧头瞥他，眼里带着点警告：“别闹，油溅到你身上我可不管。”

燕九哼了一声，收回手，转身去院子里逗猫了。

——但他心里己经盘算好了。

掳人计划

夜深人静时，燕九翻了个身，钢指戳了戳身旁的韩昭。

“喂。”

韩昭闭着眼：“嗯？”

“我们跑吧。”

韩昭睁开眼，侧头看他：“跑哪儿？”

“随便，反正别在这儿。”燕九压低声音，“小七那小子明天肯定还要来，清荷八成又要带一堆布料让你试，烦死了。”

韩昭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猫狗怎么办？”

“带上。”

“田呢？”

“不管了。”

韩昭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轻笑一声：“行。”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燕九就把睡得迷迷糊糊的韩昭从被窝里拽了出来，钢指捂着他的嘴，低声道：“别出声，走。”

韩昭半眯着眼，任由燕九把他拖出屋子，塞进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里。黄狗和花狸猫也被拎了上来，猫崽子们被裹在一块软布里，睡得西仰八叉。

燕九跳上马车，一甩缰绳，马儿嘚嘚地跑了起来。

韩昭靠在车厢里，懒洋洋地问：“去哪儿？”

“不知道。”燕九头也不回，“走到哪儿算哪儿。”

韩昭笑了笑，没再说话，只是伸手揉了揉黄狗的脑袋。

——他们真的“私奔”了。

一路上，燕九越来越觉得，自己当年真是捡到宝了。

韩昭不仅能打能杀，还能做饭、缝衣服、修马车轮子。甚至在他们路过一处小溪时，他还顺手捞了几条鱼，晚上烤得外焦里嫩，撒上点盐，香得燕九连骨头都啃了。

“你以前在军营里还学这个？”燕九叼着鱼骨头，含糊不清地问。

韩昭慢条斯理地撕着鱼肉，淡淡道：“不然呢？指望那群糙汉子做饭？”

燕九乐了，钢指戳了戳他的肩膀：“哎，你说你要是没遇上我，现在是不是还在朝堂上装模作样地当你的靖北侯？”

韩昭瞥他一眼：“那你呢？没遇上我，是不是早就被人毒死了？”

燕九：“……”

他哼了一声，收回手，仰头躺倒在草地上，望着满天繁星。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其实这样也挺好。”

韩昭没说话，只是把最后一块鱼肉递到他嘴边。

燕九张嘴咬住，钢指顺势扣住他的手腕，轻轻了两下。

——的确挺好，到底要去哪儿？不知道，但反正有彼此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