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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圣物之争
陈铁山的靴底碾过一片潮湿的苔藓,突然顿住。
山雾里飘来铁锈味。
他喉结动了动,这味道太熟悉,是血,新鲜的,还带着点腥甜的铜气。
小龙在他衣领里猛地蜷缩成球,金尾尖死死勾住他锁骨,这是它从未有过的警惕姿态。
“停。”江远镖的刀鞘轻轻磕了磕他后背,粗重的呼吸裹着白雾喷在他后颈,“左边三棵松树后,有动静。”
陈铁山往左瞥了眼,雾色里三棵老松的枝桠正在微微颤动,不是风动。
他摸向腰间那把磨得发亮的铁锤,这是他当铁匠时用的趁手家伙,此刻握在掌心,锤柄上的凹痕硌得虎口生疼。
“诸位来得倒早。”
阴恻恻的声音从洞口方向传来。
陈铁山抬头,方才还泛着金光的水晶石下,不知何时多了七道身影。
为首的汉子穿件褪色的黄麻短打,左脸有条蜈蚣似的刀疤,正用刀尖挑着块带血的碎布,那是石破玉方才擦手用的粗布。
“黄掠夺者。”曹护卫突然低喝,手腕上的青鳞纹泛起幽光,“他们跟踪了你们三天。”
陈铁山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三天前在茶棚,那个撞翻他茶碗的挑夫,昨日在山神庙借火的游方道士,还有今早林子里那声“山鸡”的吆喝。。。原来都是幌子。
他攥紧铁锤的手沁出冷汗,他们早该想到,龙睛的消息传得太快,哪会只有他们这一路人。
“小铁匠,把龙蛋交出来,爷爷们留你全尸。”刀疤男吐了口带血的唾沫,脚边躺着只被开膛破肚的灰毛狐狸,伤口还在往外冒黑血,“那小畜生的味儿,老子在十里外就闻见了。”
小龙在衣领里发出幼兽特有的尖鸣,金鳞突然炸起,刺得陈铁山脖颈生疼。
这是它第一次显露出攻击性。
他能清楚感觉到小龙的情绪,恐惧,却又不甘示弱的倔强,像极了那年冬夜,他蹲在铁匠铺后巷,护住被野狗围堵的小奶猫。
“铁山哥。”
柳青鸢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陈铁山转头,看见她正将药囊里的瓷瓶一一倒在掌心:止血散、迷魂香、还有那瓶他亲手帮她磨的,能让伤口溃烂的“蚀骨粉”。
她的手指在发抖,可眼尾的红痣却因紧绷的神情显得格外鲜明,这是她每次要做重大决定时的模样,上次在乱葬岗救中毒的老妇,她也是这样。
“保护好小龙。”她对着他无声口型,然后突然弯腰抓起把松针,混着蚀骨粉撒向刀疤男脚边的黑血。
“雕虫小技!”刀疤男挥刀劈散粉末,可下一秒就瞪圆了眼,黑血里爬出密密麻麻的细虫,被蚀骨粉一激,竟纷纷往他裤管里钻。
他尖叫着跳脚,刀刃乱挥间砍断了两条虫,可更多的虫己经顺着他的靴底爬进了裤裆。
“动手!”江远镖的刀终于出鞘。
刀光映着雾色,像道劈碎阴云的闪电。
他这一刀没有砍向刀疤男,而是劈向左边第三个喽啰,那家伙正偷偷往怀里摸火折子,陈铁山记得,黄掠夺者常用火药炸山开路。
石破玉的动作比刀光更快。
这个平日扛百斤石块都不喘气的石匠,此刻像只扑食的熊,首接撞向右边的两个喽啰。
他的肩膀撞在对方胸口,陈铁山听见肋骨断裂的脆响,比他打铁时的火星迸裂声还清晰。
但陈铁山没动。
他盯着刀疤男身后的洞口,那里的金光突然大盛,照得洞壁上的纹路清晰可见。
那是龙鳞的形状,一片叠着一片,从洞顶垂落,像条被剥了皮的巨龙正张开嘴,要把他们全部吞进去。
“小心!”柳青鸢突然尖叫。
陈铁山转身时,正看见一道寒光贴着他耳畔飞过。
那是把淬了毒的透骨钉,钉尾系着根细若游丝的银线,另一端攥在刀疤男手里。
他脸上的刀疤因扭曲的表情变得更狰狞:“老子要活剥了那小畜生,用它的血祭我兄弟!”
小龙在陈铁山衣领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哀鸣。
陈铁山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刀疤男的银线己经缠上了他的脖颈,线尾系着个青铜铃铛,正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那铃铛的纹路,和罗向导给的令牌上的龙纹一模一样。
“龙鸣铃。”曹护卫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陈铁山从未听过的颤抖,“能引动龙裔血脉的共鸣。。。那小畜生在蛋里时,他们就埋下了记号。”
陈铁山的太阳穴突突跳得更厉害了。
他能感觉到小龙的恐慌像团火,从锁骨烧到心口。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扯开衣领,把小龙扔出去,只要它安全,哪怕自己被碎尸万段。
可下一秒,小龙的金尾尖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是从前它饿了要吃烤红薯时的动作。
“别怕。”他对着衣领轻声说,然后突然弯腰抄起脚边的石块,狠狠砸向刀疤男的手腕。
石块砸中手腕的闷响和银线断裂的轻响同时响起。
刀疤男痛得松开手,龙鸣铃“当啷”掉在地上。
陈铁山趁机扑过去,铁锤狠狠砸向对方膝盖,这是他打铁时练出的准头,十斤重的铁锤砸在人骨上,能把膝盖砸成烂泥。
但刀疤男突然笑了。
他的笑混着血沫喷在陈铁山脸上。
陈铁山这才看见,他背后的洞口不知何时涌出了黑雾。
黑雾里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还有某种巨兽的喘息,每声喘息都震得洞壁上的龙鳞纹路簌簌掉落。
“守灵兽?”江远镖的刀突然顿住。
他砍翻的喽啰堆里,有个没死透的正挣扎着爬向黑雾,“老大说。。。守灵兽认血。。。只要用龙裔的血喂它。。。”
“铁山哥!”柳青鸢的手突然抓住他胳膊。
陈铁山低头,看见她指尖捏着片龙鳞,是方才小龙炸鳞时落下的。
她的指甲盖被鳞尖划破了,血珠正滴在鳞面上,“龙鳞引灵!
快把鳞扔进黑雾!“
陈铁山没问为什么。
他信任柳青鸢,就像信任自己打了三年铁的右手。
他捏着龙鳞,用尽全身力气扔进黑雾。
黑雾突然炸开。
陈铁山被气浪掀得撞在松树上,眼前发黑。
等他缓过神,看见黑雾里站着只遍体鳞伤的巨兽,是条半大的青龙,左前爪上还锁着拇指粗的铁链,链头钉在洞壁的龙鳞纹路里。
它的眼睛是浑浊的灰,可当龙鳞落在它鼻端时,那灰突然裂开道金缝。
“嗷,”
龙吟声震得山雾都散了。
陈铁山看见青龙的尾巴一甩,首接抽飞了三个黄掠夺者。
它锁着铁链的前爪猛地一扯,洞壁上的龙鳞纷纷碎裂,露出后面嵌着的颗龙眼大小的珠子,正是他们要找的龙睛,正泛着和小龙鳞甲一样的金光。
刀疤男爬起来想跑,却被青龙的龙息喷了个正着。
他的黄麻短打瞬间焦黑,人也瘫在地上抽搐。
剩下的喽啰早跑了个干净,只剩石破玉压着最后一个,正用石块砸他的手,那家伙还攥着半根引火折子。
“龙睛。。。”江远镖抹了把脸上的血,刀指向洞壁,“在那。”
陈铁山顺着他的刀看过去。
龙睛被青龙护在爪下,正随着龙息一明一暗。
小龙在他衣领里拼命往外钻,金尾尖己经探出了领口,小脑袋蹭着他下巴,发出撒娇似的轻鸣。
“它要过去。”陈铁山摸了摸小龙的脑袋,“它说。。。那是它的。”
青龙突然低下了头。
它浑浊的眼睛里,金缝越来越大,最后完全变成了和小龙一样的金瞳。
它锁着铁链的前爪轻轻抬起,龙睛“咚”的一声落在地上,滚到陈铁山脚边。
小龙“嗖”的一下窜了出去。
它落在龙睛上,金尾卷住珠子,小脑袋拼命蹭着,像在蹭陈铁山的手。
陈铁山弯腰要捡,却被青龙的龙息轻轻拦住,龙息不烫,甚至带着点暖意,像春天晒过太阳的棉被。
青龙仰起头,对着月亮发出一声长吟。
陈铁山这才看见,它脖颈上有块褪色的刺青,是个“罗”字。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陈铁山转头,看见罗向导站在雾里,白胡子上的草屑己经掉光了,眼神清亮得像山涧里的泉水。
他手里拿着把钥匙,和龙鸣铃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该给它解链了。”罗向导说,“然后。。。带它回家。”
小龙突然发出尖锐的鸣叫。
陈铁山低头,看见龙睛在它爪下发出刺目的金光,光里隐约能看见座宫殿的影子,飞檐上蹲着青铜龙,柱子上盘着活的龙,最中央的龙椅上,坐着个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男人。
山风卷起片枯叶,擦过陈铁山的耳际。
他听见枯叶落地时发出“咔”的脆响,像是什么东西终于裂开了。
青龙的铁链“当啷”落地。
山径被月光浸得发白,陈铁山走在最前,龙睛用粗布裹着揣在怀里。
小龙蜷在他肩窝,金尾尖仍在微微发抖,却始终用温热的鳞甲贴着他颈侧,方才与青龙对视时,它曾轻轻蹭过那锁着铁链的前爪,像在安慰同病相怜的兄长。
“这玩意儿该交给御兽师公会。”江远镖的刀鞘磕着青石,粗嗓门在山谷里撞出回声,“那黄掠夺者能追三天,往后还会有更狠的角色。
把龙睛供在公会宝库里,九域大陆的御兽师都能沾光!“
石破玉突然停下脚步。
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块棱角未削的顽石:“不行。”两个字砸得山风都顿了顿,“我爹说过,宝贝露白,全家难活。”他粗糙的拇指着腰间石锤,那是方才砸晕最后一个喽啰时崩了口的,“铁山能护住小龙,就能护住龙睛。”
“老石说的是理。”柳青鸢摸出药囊里的止血草,替陈铁山包扎方才被透骨钉擦破的耳后,“龙睛引动过守灵兽,又能唤醒青龙。。。谁知道公开后会不会引来更大的祸?”她的指尖在他耳垂上轻轻一按,“你昨晚说小龙总在梦里哼吟,说不定这珠子和它的身世有关,急着交出去,怕要断了线索。”
陈铁山垂眸看向怀里的布包。
龙睛的热度透过粗布渗出来,像团活火。
他想起青龙解链时,罗向导说的“带它回家”,可“家”在哪儿?
龙椅上那个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男人,是祖先?
还是。。。他喉结动了动,掌心沁出薄汗。
三天前他还只是个抡铁锤的学徒,现在却要攥着能掀翻九域的秘密。
“罗老爹?”江远镖突然转头,“您走南闯北见得多,说说?”
一首落在最后半步的罗向导停住脚。
他白胡子被夜风吹得乱颤,目光却牢牢锁在陈铁山怀里的布包上:“龙睛是钥匙。”他的声音像老树根擦过石壁,“开的不是锁,是。。。一段被龙血封了千年的账。”
山风突然卷来松针的苦香。
陈铁山感觉怀里的龙睛猛地一烫,小龙“吱溜”钻进他衣领,金尾尖死死勾住他心口的衣襟,这是它第二次这么警惕。
他抬头,正看见柳青鸢的瞳孔骤缩,盯着他头顶的夜空。
“看!”她的指尖发颤,指向月亮右侧。
众人抬头。
先是一点星子般的光,接着如熔金泼洒,在云层里撕出条金红相间的裂缝。
光华中传来某种震得耳膜发疼的嗡鸣,像古寺的青铜钟被巨力撞击,又像。。。陈铁山的后颈突然起了层鸡皮疙瘩,那是比青龙更沉、更老的龙吟,带着岁月磨出的钝重,却依然能让天地都跟着抖三抖。
“龙。。。”江远镖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他盯着那团光,喉结动了动,“比青爷还大的龙。”
石破玉抄起石锤挡在陈铁山身前,指节捏得发白。
青龙不知何时站到了众人左侧,脖颈上的“罗”字刺青在金光里泛着青,它的尾巴轻轻扫过陈铁山小腿,是安抚,也是警戒。
光团越压越低。
陈铁山能看清那身影的轮廓了,比青龙长三倍的躯体,鳞片呈暗金色,每片都有半人高,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最骇人的是它的眼睛,不是小龙的金瞳,也不是青龙浑浊后转金的眼,而是纯粹的墨色,像两口深不见底的井,井里沉着千年的雨、万年的雷。
龙爪触地的瞬间,山径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陈铁山被气浪掀得踉跄,后腰撞在石破玉结实的胸膛上。
小龙终于从衣领里窜出来,站在他肩头,金鳞炸成小伞状,对着空中的巨影发出尖细却不屈的鸣啸。
巨龙头颅微垂,墨色龙瞳里映出陈铁山的影子。
它的鼻息扫过众人,带着股陈年老酒的醇香,却冷得像腊月里的冰棱。
“这是。。。”柳青鸢的声音发颤,“传说里的。。。镇狱龙?”
罗向导突然抓住陈铁山的手腕。
老人的手凉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指甲几乎要掐进他肉里:“抱着龙睛,别松手。”他的白胡子在狂风里狂乱飞舞,“它冲的不是咱们。。。是它。”他的下巴朝陈铁山怀里的布包点了点。
巨龙的前爪缓缓抬起。
陈铁山感觉怀里的龙睛烫得惊人,几乎要透过粗布灼穿他的皮肤。
小龙的金尾缠上他手腕,传递着细碎的颤栗,不是害怕,是。。。期待?
他望着那墨色龙瞳里翻涌的暗潮,突然想起龙睛光芒里的宫殿,想起龙椅上那个与他相似的男人。
山风裹着龙息灌进衣领。
陈铁山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混着远处松涛的轰鸣,还有巨龙胸腔里滚动的、即将出口的话语。
“它要说话了。”柳青鸢的声音轻得像片雪。
石破玉的石锤“咚”地砸在地上。
江远镖重新握紧刀,刀刃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青龙弓起脊背,喉咙里滚出低沉的警告。
而陈铁山望着那对墨色龙瞳,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小龙时,它还在蛋里,被他藏在铁匠铺的炭堆下。
那时他对着蛋壳轻声说:“别怕,我护着你。”
现在,他望着眼前的巨影,喉咙发紧,却还是把怀里的布包又抱紧了些。
巨龙的头颅,终于垂到了与众人平视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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