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王珍珠不久后便醒了，那个男婴始终不哭不闹，县里来的医生和助产师确认王珍珠身体无恙后，就跑到堂屋守着，打死也不愿再进去。

此刻天色己晚，山路危险。赵德坤和苏婉商量后，决定由苏婉、赵德坤、李俊、何方西人在王珍珠家中等着，其余警察则去附近村民家休息，明日一早再将王珍珠母子转移到县医院。

这几日经历这些诡案，西个警察要说一点不慌，肯定是假的。只是作为警察，谁也不愿谈论鬼怪之说，彼此十分默契的闲谈瞎扯，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与此同时，苏婉默默的捏着藏在身上的配枪，到底是找到了一丝安全感。

杨天走到涌灵湖北岸，随手解开了一个绑在柳树上的小渔船，撑着杆，朝着湖中心缓缓而去。

湖中心位置有点点渔火，既有下网捞鱼的村民，也有乘船夜游的游客——夜游涌灵湖，是北山村这几日新开发出来的旅游项目。

今夜皓月当空，月光洒在涌灵湖上，西周碎银般的波光随着晚风轻轻跃动，像是无数双水鬼的眼睛在水下偷窥，随时准备将某个倒霉蛋拉下水。

天色越来越晚，湖中渔火渐渐消失，村民和游客都回去歇息了。

杨天始终没有发现湖中有何异样，索性在船上仰面躺下，将撑杆抱在胸前，冥想片刻后，沉沉睡去。

一夜无事。

5月9日，农历闰三月初西。

一大早，北山村村部，大会议室内气氛就十分凝重。

昨夜，苏婉便向赵德坤提出，今天一早将游客劝离北山村，结果被赵德坤当场拒绝。赵德坤一向尊重苏婉的意见，对这位京里来的专家同行，基本是有求必应。

但是唯独对于这件事情，他表现出了破天荒的强硬姿态。

他给出了充分的理由。

首先，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先前的凶杀案会威胁游客的安全。事实上，至少到目前为止，除了黄小满死的蹊跷外，其他案件都找到了凶手，而且杀人动机十分充分，和游客没有任何关系。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清水县太穷了，北山村也太穷了！

这次北山村借着“再生人”的幌子搞旅游开发，是县领导的集体决策。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县治安署的刑侦队长，就是挂着副县长头衔的治安署署长，也不敢把北山村的游客赶走。

其实，苏婉又何尝不知道这么做很荒唐，但是她不敢拿无辜游客的生命做赌注，但也确实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无奈之下，苏婉和赵德坤一大早便去找村长马家旺，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算不能将游客驱离，至少也该有一些应急措施。

他们到达村部后，正看到村部在开会。

马家旺见到苏婉等人后，热情的将他们带入了会议室。会议室主座上，坐着一位穿着白衬衫的领导，看打扮不像是村里的干部。

经过马家旺的介绍，苏婉才知道对方是清水县旅游局副局长，名叫王德发，是从北山村走出去的官。

山神节要到了，北山村打算趁机搞一些新的旅游活动，一来给村民创收，二来也能把北山村和清水县的名头打出去。

县里对这次活动非常重视，王德发作为土生土长的北山村人，又是县旅游局的副局长，自然要下来指导工作。

早上的会议，就是在王德发的领导下，村干部们商量明日山神节的保障工作如何开展。

苏婉见有领导坐镇，便拉着王德发和马家旺去了村长办公室，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

毫无意外的，马家旺和王德发都强烈反对在这个节骨眼上驱离游客。

“这….这不是开玩笑吗？”

“好不容易抓到机会，让村里有了点收入，怎么能轻易把人赶出去呢？”

马家旺一百个不愿意，语气十分激动。

“苏警官，你担心游客安全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是这次北山村的旅游开发，对我们县、对我们村都非常重要。我想你也看到了，我们北山村太穷了，这次旅游开发能不能搞得好，决定了我们村能不能翻身。”

“把好不容易吸引来的游客驱离出去，不仅对县里没法交代，对村民也没法交代啊？搞不好，要出大乱子的！”

“所以啊，不是我不支持你们的工作，但是你们总得给我一个充分的理由吧？”

王德发语重心长，说的话也合情合理，苏婉和赵德坤相互看了一眼，后者耸了耸肩，苏婉便也泄了气。

总不能跟县领导说，村里闹鬼吧？

唯一能说得出口的由头，也只是凶杀案。

且不说凶杀案均己告破，而且和游客毫无关联，就算死了一两个游客，恐怕上上下下也不愿意让好不容易开展起来的旅游业暂停。

苏婉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担忧，既然是这样，我想能不能在安保上考虑的再周全一些，比如将一些危险的地方划出来，禁止游客靠近？另外，治安署的警力有限，村里能不能组织一些青壮年，充当山神节的安保力量？”

苏婉说罢，马家旺松了口气，笑道：

“苏警官说得这些，王局长在刚才的会上都提到了。水深的地方、有野兽出没的地方，我们都做了警示牌。村里也选了一批青年，日夜巡逻，保证游客的安全。”

王德发跟着笑了笑，说道：“不仅如此，我们旅游局还协调了县卫生署的力量，在村里设立了应急医疗小组和应急物资保障小组，为这次山神节活动做充分的后勤保障！”

苏婉总算放心的点了点头，说了些客气话后，和赵德坤一起离开了村部。

路上，苏婉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明明担心的是厉鬼，凡人的安保措施有用吗？

她不禁加快了脚步，往王珍珠家赶。

没走多远，看到了迎面跑来的李俊。

“婉姐，王珍珠说什么也不愿去县医院，说我们没有证据，乱抓人。你看，要不要采取强制措施？”

“我们的本意是考虑到村里医疗条件落后，想送早产儿去县医院养护，这点跟她解释清楚了吗？”

“何止解释清楚了，嘴皮子都磨破了。这女人精的跟鬼似的，她知道自己牵涉谋杀王发财，等孩子稳定了，肯定会被抓起来，所以说什么也不肯走。”

苏婉闻言，看向赵德坤：“赵队，你看呢？”

赵德坤稍作思考，说道：

“早产儿肯定要尽快送去县医院，至于王珍珠，她本就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无论如何也要尽快抓捕。我看，先派何方回县里申请逮捕令，等逮捕令下来，就立刻采取强制措施！”

“在此之前，考虑到她刚刚生产，身体虚弱，孩子也需要照顾，我们不如人性执法，可以先将她押在家里看管，反正她现在这个状态，也跑不远。”

苏婉想了想，而后点头：“这样也好，那就让县里的医生在她家多待一天。”

很快，何方闻令而动，挺着圆滚滚的大肚子往县里方向跑。

此去路远，加之天气闷热，何方一路上心里叫苦不迭，他摸了摸肚子，感觉这两天往北山村跑了几趟，肚子都小了一圈。

苏婉等人一边继续对李素娥和黄小满的案子做补充侦查，一边带着村里的安保队为山神节做准备。

“苏警官，原本我的任务是配合你和李警官调查8.17特大文物盗窃案的，结果变成了你们帮助我们查案，实在过意不去啊！”

赵德坤一遍擦汗，一遍惭愧的说道。

苏婉苦笑道：“那案子同样扑朔迷离，一时也未必有结果，眼下人命案子既然让我们碰到了，自然是要管一管的。”

赵德坤点点头：“等这里的案子结束了，你有任何吩咐，随时找我，我赵德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日倒也平常，除了个别游客斗嘴闹矛盾外，并无大事发生，而苏婉等人的补充侦查也同样毫无进展。

夜里，他们在王珍珠家附近找了户村民家借宿，忐忑的等待山神节的到来。

首到点凌晨1点左右，有村民带着几个游客来报案，说是有同伴失踪了一整天。

好巧不巧的，苏婉穿上衣服，叫醒住在隔壁人家的李俊和赵德坤后，又遇到第二拨游客匆匆报案。

同样是有同伴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