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鬼灯初现

琉璃心灯在我掌心突然变得滚烫，灯罩上"中元节"三个字渗出血珠。那些血珠没有滴落，而是悬浮在空中，组成了微型骷髅头的形状。窗外明明是盛夏艳阳，可玻璃上却结出了霜花，霜花纹路分明是无数盏飘荡的河灯。

小兔的灯笼右耳突然自己亮起来，投射出的不是光，而是一幅幅阴司画卷：奈何桥上提着白灯笼的鬼差、忘川河里沉浮的骷髅灯、判官殿前燃烧着绿火的灯柱……最可怕的是团团——她正在玩过家家，手里的玩具茶壶倒出的不是水，而是黏稠的血色灯油！

"灯灵契约还没结束。"小兔试图摘下琉璃右耳，却疼得首抽气，"中元节是鬼门开的日子，也是阴间灯会最盛的时候。"

厨房传来"咕嘟"声，我冲进去时看见电饭煲正在煮一锅血米，每个米粒上都刻着小小的"冥"字。冰箱冷冻层结满厚厚的红霜，拉开后发现里面整齐码放着人脸造型的冰灯，最上层那盏分明是乐乐的模样！

"爸爸！"团团突然在客厅尖叫。我们跑回去时，看见她正对着空气说话："乐乐哥哥说，地下的灯笼比元宵节还好看……"

她面前的空气波动着，渐渐浮现出乐乐的半透明身影。男孩手里提着盏白骨灯笼，灯罩是用肋骨拼成的，火焰里漂浮着许多闭眼的童男童女。

"七月十五，来接妹妹去看灯。"乐乐的声音带着水底的回响。他伸手来拉团团时，我抄起茶几上的桃木剑劈过去——剑身却穿过了他的身体，砍在地板上发出金属碰撞声。

低头一看，地板缝隙里钻出无数缕头发，那些发丝自动编织成一张阴间灯市的地图。最中央标着血红色的"×"，旁边小楷标注：张氏灯楼旧址。

小兔的琉璃耳朵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在墙上投影出张爷爷的影像。老人被铁链锁在灯柱上，胸口的心灯正在逆向燃烧。他嘶吼着说出骇人的真相："灯灵分阴阳！元宵阳灯收童男，中元阴灯索童女！"

影像突然变成雪花点，电视机自动跳转到午夜新闻频道。女主播背后的监控画面显示，全市所有水域都漂起了惨白的河灯，而每个公园的喷泉都在喷出血水。最恐怖的是儿童医院的监控——病房里所有夜灯都变成了人脸灯笼，正对着病床上的孩子吹气……

乐乐的身影突然实体化，他手里的白骨灯笼爆出绿火。火焰中伸出无数鬼手，抓住团团就往地下拽。小兔扑过去咬住团团衣角，结果琉璃耳朵"咔嚓"裂开，耳洞处流出金色的灯油。

我抓起琉璃心灯往鬼手上烫，灯焰突然变成黑色。被烫到的鬼手发出婴儿般的啼哭，缩回火焰时带走了团团的一只拖鞋。拖鞋落地的瞬间变成纸灰，灰烬组成新的预告：

"戌时三刻，灯船靠岸。"

窗外传来诡异的摇橹声。透过结霜的玻璃，我看见小区人工湖上凭空出现一艘画舫，船头悬挂的惨白灯笼上写着"渡"字。更可怕的是，每家每户的阳台上都站着个提灯的小孩影子，正机械地朝画舫挥手……

小兔突然撕开自己的卡通睡衣，露出心口——那里有个正在成型的琉璃灯印。她将我的手掌按在灯印上："快！用心灯照我的三魂灯！"

当琉璃心灯贴近她胸口时，我惊恐地看见她皮肤下亮起三簇小火苗：头顶的蓝色火苗渐弱，心口的橙色火苗狂跳，而脐下的红色火苗正在被绿气侵蚀。

"中元节前，必须找到张氏灯楼。"小兔的嘴角溢出发光的灯油，"我的地魂……己经开始灯化了……"

乐乐的身影突然发出咯咯轻笑，他提起白骨灯笼对我们吹了口气。绿火扑面而来的瞬间，琉璃心灯突然自动炸裂，无数碎片在空中组成一幅地图——正是民国时期的旧城风貌，其中当铺的位置标着盏燃烧的灯形标记。

当最后一块碎片落地时，整个屋子突然弥漫起浓烈的尸油味。而团团刚才玩耍的地方，多了盏用她头发编织的小灯，灯芯处粘着张字条："以发为芯，以魂为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