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消失的12小时

消毒水的味道像针一样扎进鼻腔。陈默猛地睁眼，视野里是晃动的输液架和惨白的天花板。他试图坐起，却发现双手被束缚带牢牢捆在病床两侧。

"你醒了？"穿白大褂的医生俯身检查他的瞳孔，"感觉怎么样？"

陈默的视线聚焦在对方胸牌——「神经外科主任 张昊」。冷汗瞬间浸透病号服后背。真的张昊早己死在苏明远枪下，眼前这个...

"我女儿呢？"陈默嘶哑地问。

"没有女儿。"假张昊翻开病历夹，"你独居三年了，陈先生。车祸导致严重妄想症，总幻想自己有个叫小雨的女儿。"

病历本拍在陈默胸口。诊断书白纸黑字写着「创伤性精神分裂」，附带三张照片：他家布满灰尘的儿童房、小雨"不存在"的户籍证明、以及警方出具的"绑架报案系臆想"文件。

"昨天你袭击了警察。"假张昊指着电视新闻——监控画面显示"陈默"持刀刺伤王队，"现在全市通缉你。"

陈默如坠冰窟。他记得玫瑰园地下实验室，记得原始体培养舱...但此刻是4月29日上午十点，距他进入玫瑰园己过去整整十二小时！这段记忆被彻底抹除了。

"放开我！"陈默挣扎时，后颈突然传来电击般的剧痛。束缚带感应到挣扎自动收紧，针头刺进他静脉注射镇静剂。

"好好休息。"假张昊的微笑令人毛骨悚然，"下午做记忆清除手术。"

病房门关闭的瞬间，陈默注意到门框有新鲜刮痕——高度与他手中的陶瓷餐刀完全吻合。昨晚他来过这里！

镇静剂让思维如陷泥沼。陈默咬破舌尖保持清醒，发现天花板烟雾报警器闪着异常红光——那是伪装摄像头。他假装昏睡，眯眼观察病房：床头柜抽屉把手沾着泥土，窗台有半个带泥的鞋印（44码，他的尺码），最致命的是卫生间镜面，残留着未擦净的血字：「别信张」。

记忆碎片突然闪回：黑暗的走廊，他踉跄奔跑，手中餐刀滴着蓝血，身后传来机械关节的"咔哒"声...

"吃药了。"护士推车进来，托盘里的水杯边缘有指纹状油渍——苏氏集团克隆体特用的润滑剂气味。

陈默突然抽搐，撞翻托盘！药丸滚落时他蜷缩发抖，暗中将一枚胶囊塞进袜口。护士呼叫支援时，他瞥见推车下层露出半截蜡笔——鲜红的笔身和小雨那支一模一样！

束缚带解开做检查时，陈默暴起肘击护士颈部！触感却像击中金属管。他抢走推车撞向追来的保安，在混乱中冲进消防通道。

楼梯间的电子屏显示「4月29日10:17」，下方滚动通缉令。陈默看着屏幕里自己扭曲的照片，突然发现异常：通缉令背景的医院走廊墙上，挂钟显示时间是昨晚23:48！而此刻他的手机时间被篡改为今天上午。

十二小时的空白里，他究竟做了什么？

地下二层停尸房寒气刺骨。陈默撬开冷柜，里面不是尸体，而是成箱的"端粒修复酶"药剂。箱底压着护士值班表——4月28日22:00-29日10:00的值班签名，笔迹和他的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震动，收到加密定位：「B1-7」。陈默找到对应的停尸柜，拉开后浑身血液冻结——柜里是他自己的衣服！血衣口袋里裹着陶瓷餐刀，刀身沾满蓝血，刀柄缠着染血的绷带。

绷带内侧有蜡笔字：「爸爸快逃 他们在你脑袋里放了坏东西」。

"找到你了。"假张昊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身后跟着西个瞳孔泛蓝光的保安，手中电击棒噼啪作响。

"昨晚我杀了谁？"陈默握紧餐刀。

"一个克隆体而己。"假张昊微笑，"不过监控显示是你主动闯入医院杀人。"他亮出平板——视频里陈默疯狂劈砍克隆体的画面触目惊心。

"你们篡改了视频！"

"是吗？"假张昊突然扯开衣领——锁骨下方有道新鲜刀伤，位置与视频里完全一致！"这伤可是实实在在的。"

陈默的餐刀脱手落地。混乱的记忆碎片翻涌：刀刃刺入肉体的触感，蓝血喷溅的温热...难道自己真成了杀人魔？

保安扑来的瞬间，陈默抓起停尸柜里的福尔马林液泼出！趁着对方惨叫，他撞开通风口爬进管道。黑暗中有东西硌到手——是半盒草莓糖，糖纸拼成箭头形状。

爬行百米后，出口竟是医院档案室。陈默在"精神科异常行为记录"分类中，找到标着自己名字的厚文件夹。最新记录让他如遭雷击：

「4月28日22:30 患者暴力闯入」

「23:17 攻击7号实验体（伪装张昊）」

「23:48 被制服后注射AMN-73（记忆清除剂）」

「异常：清除过程中反复呼喊'小雨真名'」

陈默颤抖着翻页，在文件夹夹层摸到微型存储器。插入电脑后，监控视频弹出：

画面1：玫瑰园地下室。他砸碎培养舱，将昏迷的原始体拖出...

画面2：医院走廊。他背着原始体狂奔，身后克隆体紧追...

画面3：停尸间冷柜。他把原始体藏进7号柜，在柜门刻下「0921」...

最后画面：原始体手腕的特写——上面纹着数字「9」，而陈默自己手腕相同位置是「1009」。

"原来是这样..."陈默瘫坐在椅子上。他冒险救出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原始本体！

档案室门被炸开！催泪瓦斯弥漫中，假张昊的声音从防毒面具后传来："真是感人，自己救自己。"

陈默砸碎窗户跳进后院。暴雨中，他看见医院外墙的巨幅广告牌——苏氏集团的标志旁，滚动着"记忆锚4.0全新上市"的广告。而广告代言人那张脸，正是此刻追杀他的假张昊。

手机突然收到信息：「看身后树洞」。

陈默在梧桐树洞里摸到小雨的塑料手表。按下播放键，女儿虚弱的声音响起：

"爸爸...他们在你大脑里装了炸弹...找到妈妈的U盘...插进...插进..."

录音被刺耳电流切断。陈默抬头，看见住院部顶楼窗前站着小小的身影——真正的小雨被按在玻璃上，嘴型无声地喊："跑啊！"

狙击子弹击碎他脚边的石板。陈默冲向围墙时，后颈的蓝光突然暴涨。剧痛中他恍惚看见，自己手腕的皮肤正逐渐透明，显露出皮下金属骨骼的轮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