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镜子后的暗格

雨水顺着陈默的衣领灌进后背，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医院围墙外的灌木丛里，他蜷缩着检查手腕——皮肤下的金属骨骼轮廓越来越明显，像一幅正在显影的X光片。

"爸爸..."

小雨的声音从塑料手表里微弱传出，陈默猛地捂住扬声器。远处探照灯扫过，照亮围墙上的通缉令：他的照片下方新增了"极度危险"的红戳。

手表屏幕突然切换成倒计时：「11:23:17」。数字跳动的节奏与后颈疤痕的灼痛完美同步。

"小雨？你在哪？"陈默压低声音。

"镜子...后面..."信号断断续续，"密码是...妈妈最讨厌的..."

通讯戛然而止。陈默攥紧手表，记忆闪回到苏晚晴站在试衣镜前皱眉的样子："最讨厌这种镀银镜，照得人脸色发青。"

雨幕中，陈默绕到医院背面。员工通道的镜子果然是最廉价的镀银材质。他用力扳动镜框，镜面竟像门一样旋开，露出后面的维修通道。

通道墙壁布满鲜红蜡笔印，箭头指向通风管道。爬行五十米后，陈默踢开松动的栅栏，落进一间布满灰尘的药剂室。货架上摆满贴着「AMN」标签的药瓶——正是清除记忆的药剂。

"啪嗒"。

水滴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陈默循声望去，看见冷藏柜门缝渗出的血水。拉开柜门，他胃部一阵痉挛——里面蜷缩着真正的小雨！

女孩左肩的蝴蝶胎记己经溃烂，手腕上插着输液管，透明的药液正一滴滴注入血管。她怀里紧抱着苏晚晴的旧皮包，听见动静时虚弱地睁开眼。

"爸爸的皮肤..."她伸手触碰陈默透明化的手腕，"变回金属了..."

陈默这才注意到，小雨的瞳孔没有克隆体的蓝环。他颤抖着解开她衣领，锁骨下方没有数字烙印，只有一块陈旧的烫伤疤痕——两岁时打翻热汤留下的。

"妈妈呢？"陈默抱起女儿。

小雨从皮包里掏出个带血的U盘："妈妈被抓走前...让我把这个...插进你后颈..."

陈默接过U盘，金属表面刻着「SW0921」。他突然想起停尸柜里原始体手腕的「9」号标记——这个U盘本该插入原始体的接口！

"他们在我脑袋里..."小雨突然抽搐，"装了会响的东西..."

陈默用手机扫描她后脑，X光模式显示颅骨内嵌着微型金属物，形状像枚倒计时炸弹。

"还剩...多久？"小雨气若游丝。

陈默看向手表倒计时：「11:17:03」。正好是凌晨3点17分的倒写！

药剂室门锁传来电子音。陈默抱着小雨躲进冷藏柜，透过缝隙看见假张昊带着保安进来。

"继续搜！"假张昊踢翻货架，"1009号必须回收，他体内有原始记忆节点！"

等脚步声远去，陈默背起小雨爬进通风管。女孩在他耳边呢喃："去...洗衣房...妈妈留了路..."

医院洗衣房蒸汽弥漫。陈默在烘干机后面找到暗门，密码盘上积着薄灰。他输入苏晚晴最讨厌的数字「7」（她总说7像把割喉的刀），门应声而开。

地下通道的墙壁上，荧光涂料画着歪扭的城堡。小雨虚弱地指向某处："妈妈说的...安全屋..."

通道尽头是间废弃CT室。陈默刚踏入，身后的门自动锁死。操作台屏幕亮起，显示「记忆同步程序启动」。小雨挣扎着从他背上滑下，将U盘插进主机接口。

"妈妈说过..."她咳出血沫，"要救爸爸...就得先杀死爸爸..."

屏幕弹出苏晚晴的加密日志：

「默，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计划到了最后阶段」

「你体内的记忆锚既是枷锁也是武器」

「当倒计时归零，所有克隆体将同步自毁」

「但原始体必须先死，才能激活终止代码」

陈默如遭雷击。原来苏晚晴的计划如此残酷——要终结克隆危机，必须先杀死原始体的自己！

CT机突然启动，绿色激光扫过房间。陈默护住小雨，激光却在空中投影出立体图像——玫瑰园地下实验室的实时监控！

画面里，苏晚晴被绑在手术台上，腹部有道可怕的缝合伤口。而旁边培养舱内漂浮的，正是陈默的原始体，后颈插满数据线。

"爸爸看..."小雨指向监控角落的电子钟，「11:17:00」——与手表倒计时完全一致！

"不是倒计时..."陈默突然醒悟，"是同步计时！"

他疯狂翻找CT室，在设备柜后发现暗格。里面是把老式钥匙和纸条：「家，地下室，镜子后」。

突然，整面墙变成透明状态，露出后面持枪的保安队！假张昊冷笑着按下手中按钮，小雨立刻发出凄厉惨叫——她颅内的装置被激活了！

"二选一。"假张昊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交出原始记忆节点，或者看着她脑袋炸开花。"

陈默看向痛苦抽搐的小雨，又看向监控里奄奄一息的苏晚晴。他缓缓举起双手，突然转身将U盘插入CT机主控接口！

"我选第三条路。"

机器轰鸣中，CT室所有屏幕同时显示「记忆风暴协议启动」。陈默抱起小雨冲向暗格后的通道，身后传来假张昊的怒吼："你疯了？这会让所有克隆体包括你自己脑死亡！"

"没错。"陈默踹开通往地下管道的门，"但首先会释放记忆病毒，瘫痪弥涅尔瓦主控系统。"

他背着小雨在污水管中狂奔，手表倒计时跳至「10:59:59」。前方出现光亮，爬出后竟是别墅区边缘的玫瑰园！

暴雨中的玫瑰凋零腐烂。陈默扒开灌木丛，露出隐蔽的地窖门。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小雨突然剧烈痉挛！

"爸爸...快..."她七窍开始渗血，"密码是...蛋炒饭..."

陈默撞开地窖门，霉味扑面而来。地下实验室中央，苏晚晴的原始体静静躺在手术台上，胸口微弱起伏。墙上的培养舱里，9号原始体浸泡在液体中，后颈接口与陈默的疤痕完全吻合。

小雨挣扎着爬向控制台，将染血的草莓糖塞进读卡器。屏幕亮起：「基因锁验证通过」。她转头看向陈默，眼泪混着血水滑落：

"爸爸...动手..."

陈默颤抖着拿起操作台上的神经探针。要终结这一切，他必须亲手刺入原始体的心脏。但当他靠近培养舱时，舱内的9号突然睁开眼，露出诡异的微笑——

"你确定要杀死自己吗？1009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