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窗原型

密道再度归于黑暗，封铮一手扶着墙，一手握紧腰间的配枪。

而白以宁的思绪却沉入了深渊。

“她只是重建镜像。”

老褚的话，像一道缝合针，将过去的疑团重新撕裂成碎片，留下满地混乱与血色的回响。

他们最终安全离开林青院，通过废弃花园的地下通风井逃出。夜风灌入密闭肺腑，白以宁忍不住深吸几口气，想将那种控与编程的错觉甩掉，但脑海里那个模糊的画面始终不肯散去：

“姐姐，我听到你梦里的声音了。”

她曾说过这句话。不是作为妹妹，而是作为被重塑的她。

次日凌晨，白以宁一夜未眠。

封铮坐在客厅对面的椅子上，电脑屏幕投出磁盘中的文件结构。大部分资料加密严重，仅有一个文件夹可以打开——

【夜窗计划初步模型.pdf】

白以宁盯着投影屏，轻声念出上方标题：

“行为梦境映射系统：X系列人格碎片修复实验。”

“行为梦境映射……”她皱眉，“也就是说，通过梦境记录和诱导行为重现，达到对人格的替换？”

封铮点头：“不仅是替换。是复制、重建，甚至整合。你不是‘她’的替身，而是‘她’意志的延续体——他们想制造一个更稳定、更听话的‘她’。”

“她是谁？”

封铮缓缓说道：“白雪，项目创建人之一，同时是首个实验对象，也是唯一一个脱离项目的核心成员。”

“她选择了离开，”他看向白以宁，“选择了隐藏你。”

白以宁脑中轰的一声炸响：“我不是白以宁？”

封铮摇头：“你是。只是，他们在你六岁那年，让你承担了不属于你的梦。”

时间回拨。

十七年前，“夜窗”计划的最初实验在江海大学医学院心理研究室进行，试图将梦境具象化映射为行为模式，以“创伤应激修复”为表，实则为认知人格干预奠基。

代号为“X-0”的实验失败，导致实验者出现幻听、自我否定、情感混乱等副作用。唯一存活并稳定的结果，正是你。

“X-0唯一的正结果，”封铮指着一张红线密布的关系图，“是你。”

白以宁呼吸不稳，脸色苍白：“这就是他们想杀我的理由？还是想夺回我？”

封铮凝视她的眼神沉静又低暗：“他们不想杀你。你是他们最完美的样本，是……可控的奇迹。”

“可我不想被谁控制。”

“这就是白雪在你记忆里抹去自己存在的理由。”封铮轻声道，“她想让你活得像个普通人。”

“所以他们杀了她？”白以宁盯着屏幕上的“白雪”字样。

封铮沉默了数秒，说：“不确定她死了。但她一定是‘消失’的。”

窗外天色泛白。

白以宁捧起那张“夜窗”原型示意图，咬紧牙关：“我要找到她。如果她还活着，她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封铮注视她良久，轻声问：“你要查到多深？”

“到底。”

“即使你最后会恨我？”

白以宁猛地看向他：“什么意思？”

封铮移开视线，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江海市公安局，技术科密室内。

林局长站在一面显示墙前，冷冷看着一份调查报告——

【代号“夜鹰”任务成员己多次擅自行动，干涉非法实验调查。建议中止其任务执行权限。】

“封铮……”

他闭眼轻叹。

“还是没有忘掉她。”

深夜。

江海旧城区，一个地下书店的木门被悄悄推开。

一个身影踏入，低语：“我要找‘R’。”

掌柜的抬头，目光漠然。

“你知道代号？”他问。

那人微笑，嘴唇缓缓吐出两个字：

“白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