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梦中画师

深夜零点，江海市公安局三楼会议室，气氛压抑而凝重。

芯片内容经过技术科初步分析，池阮留下的“影像残片”共计五段，均为私密访谈录音或梦境行为录像，其中多次提到一个关键词：

“镜像人格”

“镜像人格，意思是被迫模仿一个特定人格进行生活？”白以宁捧着厚厚一摞打印资料，低声问。

“更准确说，是被输入特定记忆模板，让你以为‘那就是你自己’。”封铮点头，脸色沉凝，“这种技术在国外曾被用于高危精神疾病干预实验，但从未正式批准人体试验。”

白以宁眼神一震：“他们把我……当作试验品？”

“或许不仅是你。”

封铮从文件夹中抽出一张泛黄的医学记录单。

姓名：池阮

年龄：26

诊断：人格边界模糊，自主意识阶段性丧失，疑似‘梦境植入副作用’

“他曾在19岁那年接受过一次非公开实验，术后留下严重后遗症。他的画作，是他脑中梦境的视觉外化。”封铮说。

“梦中的‘她’不是幻觉，而是……别人的记忆。”白以宁喃喃。

“而这个别人，极有可能就是你。”

凌晨两点，白以宁回到住所。

她无法入睡，脑海中浮现起画室中那张撕裂的速写图，和池阮视频中沙哑又绝望的自述。

【“她看着我，我画她，她却从不承认她是我。”】

她打开卧室衣柜深处的旧箱子，里面放着一沓从未展示的画纸——她十六岁那年无意识中画下的图像。

有那么一张，画的是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女，面容相同，眼神却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早就想告诉我了？”

她低声问着空气。

次日清晨，局里传来新线索。

“池阮最后一次被监控拍到，是在旧城区一家名叫‘原象画廊’的地方。”法医周致给出情报，“那家画廊三个月前突然关闭，据说原来是某实验室的对外掩护点。”

封铮立刻带队前往。

画廊门口，锈蚀的铁锁表面有明显撬动痕迹，封铮示意特勤破门。

屋内满是破旧画架与散乱画卷，灰尘厚重，墙角落着一台电源断开的老式录像装置。

白以宁走到画廊内厅，脚步忽然顿住。

她看到一幅极其熟悉的画——

画面中，一个女孩坐在镜子前，镜中映出的不是她的脸，而是一张布满针线缝合痕迹的脸。

“这是……”她喉咙干涩。

“这幅画叫《主机》，是池阮最后一幅作品。”封铮望着画，“他曾经说：‘当她意识到自己只是被写好的主程序，才能选择重启还是崩溃。’”

就在此时，技术组从画廊地下室找到一台仍有微弱电流的旧式录像仪。

画面播放出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画面中，池阮坐在床边，精神萎靡，眼神空洞。他低声说：

“她一首让我画……白以宁，你听得见吗？如果你看到这个，我要告诉你——那个你，己经回来了。她正一点点占据你。你必须，找到‘重置点’。”

视频戛然而止，最后的图像闪过一帧：

一串地址坐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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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以宁浑身冰凉。她意识到，真正的“第二人格”，正如梦魇般潜伏在她体内，伺机而动。而池阮的疯癫，不是幻想，是预警。

“我们要去坐标点。”她抬头，眼神坚定，“我不想再等了。”

封铮沉默片刻，终于点头。

当天傍晚，他们驱车前往位于江海近郊的一个废弃疗养院，那里正是池阮留下的坐标点。

而在那栋阴沉压抑的建筑深处，有人早己等候多时。

“欢迎回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女声从黑暗中传来。

白以宁心头一紧——

这声音，她在梦里无数次听见过。